“哎呀……妹妹来给姐姐道喜了……”

水凌月眉头一蹙，她还敢来？

“夫人，劳烦您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对妇人说罢，水凌月“哗”的一下拉开房门，飞溅的暴雨瞬间往脸上扑来，却也让她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原本打算与姜姨娘拼个鱼死网破，但有了前世的经验，她知道，无论此刻发生什么，哪怕父亲知道是姜姨娘亲手害死母亲，父亲都会护着姜姨娘。

所以，正面冲突不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前世，想到她与母亲所受的苦，滔天的恨意便立刻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

既然不能让姜姨娘死，那就让她活着受罪吧。

“哎呀……夫君，死人了……我好怕……快报官……”

倾颜园里，姜姨娘看到躺在门口台阶上、已经死透的婆子，吓得捂起了眼睛，连忙钻进了旁边男子的怀里。

刚才有人给她送信，说水凌月不仅回来了，还杀了人。

若是此刻报官将她抓走，她还当得了定北王妃吗？

想想那样的情景，姜姨娘心中就感到一阵畅快。

来人正是天羽一品上将军水景天，也是水凌月的父亲，还有他最宠爱的妾室姜秋含、把持着上将军府中馈的姜姨娘。

水景天身为一名武将，身材高大威猛，四十几岁的脸上，满是刚硬之气。

他长臂一伸，将娇弱的姜姨娘揽在怀里，仿若一座大山般巍峨。

看了眼地上死去的婆子，当看到男子身上的佩剑时，他眼睛一瞪：

“敢在我上将军府杀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男子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勾唇。

水凌月当即站出来，挡在了男子的身前：

“人是我杀的！”

“你？”

水景天不敢相信，随即反应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

水凌月没有愤怒，亦没有之前杀人时的那般狠绝，更没有前世的倔强，她冲进雨里，扑通一声在水景天面前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父亲……女儿在芳华泉里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母亲她、她……女儿好害怕，所以才连夜下山，赶了回来。女儿赶回来的时候，正遇上姜姨娘给母亲请的稳婆，女儿便带了人来此，可这婆子却硬是拦着不让稳婆进去，还说是姜姨娘的命令，女儿心想，姜姨娘特意为母亲请了稳婆，又怎能不让进去呢？”

说着，水凌月的眸光突然凌利了几分，接着道，

“女儿想，定是这婆子想挑唆我与姜姨娘之间的关系，还想借此机会害死母亲，一个气不过，便拔了这位公子的剑，误杀了她。女儿真的没想杀人，可当时事态紧急，若再不让稳婆进去，母亲就没命了啊！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落下上将军府小妾害死嫡母的口实，今后父亲的脸面何在？”

闻言，水景天盯着水凌月看了片刻，这个女儿向来是个倔强不爱流泪的，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不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