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有兴趣的眼神在宁玥函的身上转了一圈，拱了拱手，说道：“今日之事想必也是意外，这丫鬟也是护主心切，夫人何不放她一次。”

景韶月没想到殷霄昱会为宁玥函开口说话，她怔了片刻，这才回答道：“二殿下说的是，只是玥函这丫头，行事太过跋扈，若是不管教只怕是害了她。”

殷霄昱没有说话，剑眉微微皱起，看向宁玥函的眼神满是深意。

“玥函，今日这事便算了，只是你原本的住处被烧，那你便住到西苑那件屋子去吧。”景韶月心中愤恨，她阴沉着眸子，在殷霄昱面前也没顾得上带上笑脸。

宁玥函垂了垂眸子，隐藏起眼里的情绪，西苑那间废园，平日里人烟稀少，环境更是恶劣，不过这也能让她耳根子清净不少。

“女儿告退。”宁玥函扶起晓玫，连一丝余光都没分给殷霄昱，转身毫无留恋的便往废园的方向走去，也没看到殷霄昱略带疑惑的眼神。

废园内一片荒芜，晓玫挣扎着想要收拾收拾，却被宁玥函制止了，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说道：“小姐，都是奴婢没用……”

宁玥函眼神反而安定下来，她将晓玫安置在一旁，轻声说道：“晓玫，是我从前太懦弱，今后，我可能会碰到比现在更恶劣的环境……我会想办法，将你的卖身契拿来。”

“小姐！”素来轻声细语的晓玫却放大了声音，她挣扎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眸光坚毅的看着宁玥函，语气中满是执拗：“奴婢不走！小姐在哪，奴婢就在哪，小姐是不是嫌弃奴婢不机敏了，奴婢……”

“晓玫。”宁玥函盯着晓玫的眼睛，忽然释然了，机敏不重要，忠心才是首要条件，她抿着唇，隐约带了几分笑意，说道：“无事，先将屋子收拾收拾吧。”

晓玫深深的点了点头，屋子里重归安静，只留下两人忙碌着收拾的声音。

这样的安静没能持续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宁玥函眉头皱了皱，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三小姐。”来人毫不客气的走进了屋子，她用手捂了捂鼻子，眉眼间满是嫌恶，尖着声音说道：“夫人让我来看看，您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缺的。”

来人是景韶月身边的丫鬟流萤，她在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忽然笑了笑，说道：“不知三小姐是否需要我帮忙？”

晓玫紧张的拽着自己的衣角，面色有些愤然，却一句话也不敢讲，很明显，从前这明里暗里来找茬的事情并不少见。

流萤伸手在桌子上抹了一把，她拿起茶壶，装模作样的关心道：“哎……这茶壶里的水可都是凉的呢，真不知这里的下人怎么办事的！”

下人？这里除了宁玥函和晓玫哪里会有人？宁玥函垂着眸子，转过身来，并不打算理会。

砰！

宁玥函才方摆出送客的姿态，身后便传来茶壶落地，清脆的一声响。这屋子破旧，就连这茶壶，也是唯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