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子里一片狼藉。
李二婶带着几个汉子闯进了小院,一路横冲,本来摇摇欲坠的围栏,和家里几件不值钱的物事儿,全被她们扫倒在地。
一群人环绕着躺椅上的李龅牙,势要讨个公道!
而门外,挤满了围观人群。
看李爱玲出来,李二婶恨得牙痒:“骚蹄子,你还真没跑,大家帮个忙,把她拖进猪笼里,沉塘!”
汉子们一拥而上。
李爱玲沉声冷喝:“慢着!”
壮汉们一顿,李爱玲波澜不惊地看向李二婶:“无理由沉塘是滥用私刑的大罪。敢问婶婶,我是犯了哪一条错?
“是啊,爱玲做错了什么事,你一上来就要把人沉塘?”
村民们不解极了。
他们本来在田野里晨作,就见李二婶带人,怒火朝天地砸了李爱玲家的院子。
今年收成不好,李二婶一家拿着借条找爱玲麻烦,又认识些恶霸,他们自然不敢多管。
但是,逼人到了这一穷二白的地步,还要杀人,这也太过分了!
“我自然有理由!”
李二婶剜了李爱玲一眼,指向李龅牙:“你们都看到我儿躺在这儿了吧,就是这个贱人!”
她恨我和她要债,故意勾引我儿!等我儿上钩,就砸碎了我儿的蛋!要不是我儿努力爬回来,救治及时留下一颗蛋,我……”
“我勾引李龅牙?他也配!一个二十多媳妇儿跟人跑了的老男人,我才十五岁,我就是一头撞死都不可能看上他!何况我们两家祖上是一家的,同姓不可通婚,我还知廉耻!”
李爱玲面色不改,她没想到李二婶居然将李龅牙那里受伤的事公开说出来,是一点都不顾及李龅牙的脸面。
以后是再没人敢嫁给李龅牙了。
这当娘的也是真查!
李二婶咬牙切齿:“小贱女人胡说八道!”
她招招手,一块布包着的石头便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你寅时约了我儿出门,在南边芦苇荡里,用这块石头打了我儿的头后,把这块石头丢进了水里!”
李二婶恶狠狠的说完,李龅牙虚弱道:“当时这个贱人,就是这块石头打倒了我,又用这块石头对我……”
“噫!”
男村民们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见众人态度好转到自己这边,李二婶语气更添几分讽刺:“到底你是年轻,以为那灵溪点点水就能冲掉石头上的血,给我抓到了证据。冒犯秀才,谋害亲族堂兄,沉塘理所应当!”
李爱玲翻了个大白眼:“得了吧,空口白牙的话,谁不会编?”
“编?”
李二婶一巴掌拍在李龅牙的椅背上:“有证据还不认,你这是想让我把你告上官府,让你一家子给你陪葬是吗!
“上官府我也不怕!
李爱玲朗声:“别想着夹枪带棒用我娘和弟妹吓我,你从前那套对现在没用!你说我寅时出门见人,笑话!”
“漫山遍野入夜都是猛兽,哪家姑娘不知廉耻到寅时出门?”
李二婶呵斥:你就是那不要脸的!”
“真不要脸也惜命!“
李爱玲呛回去:“还有,一块石头你也好意思说物证?”
“约定文书,见面人证一个没有,我还说你宝贝李龅牙到他这年纪也没断奶,物证就是我鞋底的黄泥呢!”
李爱玲跺了跺脚。
李二婶脸色青红交加。
“那血是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