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接话:“咱们皇后一到雷雨天便心悸不适,陛下这是心疼娘娘呢。”
楚颜汐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喉头涌出一股腥甜。
好不容易走到主殿门口,楚颜汐却被一个宫女一推,霎时跌入雨中。
“这也是你有资格站的地方?赶紧去烧热水!”
楚颜汐顿时被冰雨浇透,浑身一抖,还来不及起身,便听见宫御宸怒斥太医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一群废物!皇后当初为了给朕拿到解药才落下病根,朕恨不得以身代之,你们就没有半点法子吗?!”
这话如一道闪电劈进楚颜汐心口,脑海中一切终于串联起来。
她终于明白为何林文淑能成为皇后。
——自己拼了命拿到的解药变成了她林文淑的功劳!
楚颜汐只觉可笑而荒唐,可下一秒她又难以抑制的升起希冀!
如果……如果宫御宸知道了这件事,那是不是可以放过她大嫂肚里的孩子?
楚颜汐爬起来就要往殿中闯,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大惊失色的宫女按住。
她的脸被按在冰冷地面上,只能嘶声大喊:“陛下,奴婢有事要禀报!”
隆隆雷声,不如她的哀声刺耳。
几个宫女慌忙堵嘴的堵嘴,拉脚的拉脚,用力将她往下拖。
楚颜汐却拼了命挣扎往殿门爬,凄厉的声音如同厉鬼:“宫御宸,我有话要跟你说!”
下一秒,殿门被缓缓推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宫御宸,而是他身边的太监总管。
“直呼陛下名讳,大不敬,罚三十廷棍以儆效尤。”
一句话便让楚颜汐骤然脱力,她随即被捂住嘴拖下去。
重重的棍子落在楚颜汐身上,打得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
“一,二,三……”
一棍又一棍落下,和皮肉接触发出沉闷的响。
楚颜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意识都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时,头顶终于传来冰凉的声音。
“现在,你有资格跟朕说了。”
楚颜汐艰难地抬眸望去,撞进宫御宸的凉薄眼眸。
她当初耗了半条命换了宫御宸的命。
现在又要用半条命,才够资格跟他说上一句话。
楚颜汐肺部像破败的风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费力无比:“我……当初是……我让林文淑去送的解药……”
宫御宸退后一步垂目打量她:“所以呢?”
轻飘飘三个字,如山压下。
切心剖肺,碾碎成泥。
楚颜汐一下懂了:他压根没打算信,只是以折磨她为乐。
冷,冷意传到骨髓。
楚颜汐再也忍不住,倏地喷薄出一口暗红的血。
那血溅在宫御宸的衣摆上,宛如一株染血的梅。
宫御宸脸色略微一变,薄唇嫌恶地吐出两个字:“真脏。”
楚颜汐浑身血液都冻成了冰,一碰就能连带她整个人彻底碎成一地尘滓。
楚颜汐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