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渐渐淡了，夜色也慢慢更深。

身侧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冷落月忍不住回头看了下凤城寒。

黑暗中，隐约透着的光亮，将他的侧面完美的映衬出来。

他生得好看，冷落月一直都知道。

如今，她对于凤城寒的情感很复杂，不知道还爱不爱，但总归是不恨的。

毕竟上一世，他帮了自己很多，只是不爱自己。

若因此生恨，那这世间便有太多事情要恨了。

混乱的思绪中，冷落月也渐渐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这时，凤城寒突然睁开了眼，他微微侧身，看着身边的冷落月。

总觉得她一直在躲着自己，可是明明这一世，两人才认识不久……

凤城寒伸出手，手指在距离冷落月脸不远处顿住。

隔了几秒，他自然的往下，将冷落月身上的被子往上轻轻拉了拉。

随后，他也闭上了眼。

第二日。

冷落月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一种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这一幕其实她已经习惯了。

也好，他不在，她也可以乘机换好衣服。

可是当冷落月换好衣服从内间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凤城寒正坐在案桌后看书。

她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上的束胸藏到身后。

“你……你怎么在这里？”

凤城寒抬起眼，笑了笑：“你这话说的怪，这是我的营帐，我不在这，应该在哪？”

冷落月觉得自己自从重生后，脑子也有点不好用了。

怎么在凤城寒面前，就像一个笨蛋一样。

“抱歉，属下僭越了，我还有事，先出去。”

冷落月匆匆说完这句话，便想跑出去。

这时，门外响起通报声：“将军，江副将求见。”

“进来。”凤城寒说完，看向冷落月，“你留下听着。”

冷落月只能领命：“是。”

江卫进来，单膝下跪：“被抓的黑衣人都招了，确实是铁达尔部落的人无疑，您看怎么处理？”

凤城寒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到连眼也没抬。

“不用留活口，尸体悬挂城门，以儆效尤。”

“是。”

江卫离开，冷落月站在原地。

她看着面色如常的凤城寒，似乎从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才是她认识的凤城寒，杀伐果断，绝不留情。

凤城寒见冷落月低着头，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冷落月摇摇头：“不会，若换成是我，亦会如此。”

昨日那些黑衣人要杀他们的时候，若是有机会也不会留情。

况且，战场之上，刀光之间，谁若留情，谁就是死。

这是前世，凤城寒教她的道理。

凤城寒微微眯了眯眼，看向冷落月的神色更为复杂。

沉默好一会，他才开口：“不是还有事吗？”

冷落月才想起藏在身后的束胸，脸上一热，连礼也来不及行，匆匆跑了出去。

……

往后几日，冷落月都趁着凤城寒不在，才敢换衣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