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秦域打断了她，他的语气古井无波，毫无波澜，似乎并未受影响，可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把她推进了深渊。

“苏芙，如此恶毒，怎么做母亲呢。还好，那孩子已经不在了，否则，便与我一样了。”

秦域一直认为，他的母亲恶毒至极，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一次次的利用他与人索要钱财换她的九阴蛊。

他是那么痛恨薛华采，而今苏芙也沦为和薛华采一样的人。

他捏住她的下巴，温柔地说：“事情既已过去，本殿不予追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他对薛华采道：“你也休要再提。”

“那绸缎……”

薛华采眼巴巴地看着秦域，秦域回了她一个冷眼：“什么绸缎，本殿从来不知。祭典在即，本殿要务缠身，玉露，送老夫人回吧。”

他拉着苏芙的手，一直把她牵到房中。

婢女们都说：“殿下待夫人真是好，若我将来嫁的夫君能有殿下一半宠就好了。”

她们流露出羡艳的目光，苏芙却如坠寒窟，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在门合上，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她将经历什么。

那是秦域，不为人知的怒火。

回来以后，她便被秦域勒令脱掉衣服。

他手里拿着个藤鞭，苏芙抬眸，看着那可怖的荆条，做最后的解释：“我没有撒谎，她为什么撞见皇上，我不得知……”

“过去便过去了。”秦域召她到近前跪下，扳起她的下巴：“潜龙渊犯错，多少鞭？”

她闭上眼睛，微微一颤，终究是逃不过这关……

“三十。”

“我只打你十鞭，将来若叫莺莺知道，本殿总得给她个交代，她为我付出良多，不可再委屈了她。”

苏芙眼眶霎时红了，她抬起下巴，第一次用梅妃反问他：“那我呢。”

秦域：“你是我的刀，是我最精良的匠品。”

他摩挲着她的轮廓，苏芙的皮肤天生白皙，比宫里千金保养的娘娘还滑嫩。

她身形娇小，实实在在惹人疼惜。

如果，秦域没见过她杀人便好了。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苏芙手上没沾过血，那他是不是和外人的眼光一样，只将她当做一个被保护的娇花。

“刀也会碎。”苏芙压抑着哭腔，秦域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你毁了莺莺余生，害她沦落深宫这么些年，你有什么委屈？”

在他眼里，她连委屈都不配有。

是啊。

就连那点可怜的委屈，苏芙都不能将缘由宣之于口。

她将泪水尽数压了回去，直起脖颈：“殿下若要罚，便按着潜龙渊的规矩来吧，三十鞭，给您的梅妃娘娘，一个完整的交代。”

秦域眯起眼睛，她嘴上说着受罚，神情却哪里是认错的样子。

他只想要一个态度，可他亲手养成的刀，却逐渐有了自己的神识，似是要脱离掌控了。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比惋惜宋莺莺更强烈的情绪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