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台下一干瘦的男子跳上台去,拿出几锭金子放在老鸨的手中,用着纤细的声音问道:“够吗?”
“够了,够了,云烟好好伺候好这位大爷。”老鸨将云烟推了过去,心满意足得点头。
而她,也是在众人的一片唏嘘中,跟着对方离开。
云烟紧绷的心,这才松了下去。
她赌对了!
太监也有需求!
果然,她被当成礼物抬进了西厂。
西厂的大门庄严肃穆,只是隐隐间,透漏着一股阴冷气。
云烟双手握紧,跟着来人迈入了这扇大门。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知道,进来就没有回头路了。如今能够和萧奕唯一抗衡的,就是这位素未谋面的九千岁了。
云烟想过他会是什么样子,或许是阴阳怪气的老头,也许是面目可憎的变态,但都无所谓。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那隔着大门与她遥遥相望之人,竟然是伺候她长大的贴身小太监,覃墨。
覃墨虽然是个太监,但毕竟作为公主的侍从,身材与面容皆是上品。如今当了九千岁,身着一身紫色蟒袍,更是平添了几分威严。
“公主,奴才来接你了。”
他的声音不大,依旧是那般熟悉与好听。
“覃墨,我等了好久,脚都疼了。”云烟笑靥如花,只是一开口,声音却哑得狠。
“好,奴才背你。”他回得很快。
“千岁爷,不过是个姬妾,哪能让您屈尊降贵。”
背后的小太监讨好的提醒,却被覃墨一脚狠狠得踹在心口,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止。
在侧的西厂众太监见状,不敢再出一声。
他将身上的大氅将云烟包裹严实,跪在地上。
云烟缓缓趴上,在他的背上笑出了声,只是那眼泪还是不争气得落入他的脖颈。
“覃墨,我没有家了。”
“公主,奴才带你回家……”他的声音如此轻柔又小心呵护,仿佛对待世间珍宝。
、奴才为您暖身
云烟双臂环上覃墨的脖颈,头轻靠在他的肩头,从大氅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打量着这个自己曾居住过多年的公主府。
覃墨走得极慢,像是知道云烟在细看。
自从宫变之后,云烟流落青楼,早跟以前宫里的故人断了联系。没有想过再回来之时,这里的一切竟然都没有变。
甚至那棵自己伙同覃墨半夜潜进萧奕后院薅走的秋海棠,仍好好地立在凉亭边儿上。
可惜现在已是冬天,树上早没了叶子,只剩下瘦骨嶙峋的枝干苦承着这凌冬寒雪。
似是注意到了云烟的目光,覃墨的眼神阴鸷了几分,突然加快脚步绕过了凉亭,走向了另一条通往寝宫的小路。
“怎么?”
云烟轻笑着开口,柔弱无骨的手臂在覃墨的颈上紧了紧,凑到他的耳边道:“吃醋了?”
温热芳香的气息吞吐在覃墨的耳垂,原本苍白的耳垂染上了一抹粉红。
覃墨抿了抿薄唇,声音隐忍而克制,面上的表情倒是没多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