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梅雪萼二人牵住的手上，墨祈闻眸光骤冷，等人走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微微抬起了手。

“将军？”来福见主子愣住，试探地唤了一句。

墨祈闻这才转头回神，“走，去惠安堂。”

等他到的时候，却被张嬷嬷给拦在屋外，“将军今儿先回吧，老夫人歇下了，有什么事，您和老奴说一声也行。”

墨祈闻看了眼张嬷嬷身后的惠安堂，摆设古板，光线照不到最里面，看着和他姑母一样死气沉沉。

“罢了，那我就不见了。”墨祈闻走下台阶，步履飞快，一点也不像来道歉的人。

等他走后，张嬷嬷才冲着院子里“呸”了一声，“什么玩意，不过是个一时得意的二流子，老夫人说得对，你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转身进了惠安堂，看到大爷跪在床前，忙敛去笑容，弓着身子走过去，恭恭敬敬地道，“回老夫人，墨将军回去了。”

“嗯。”柳老夫人没有表情地应了一声，看张嬷嬷退出去后，才重重地对大儿子叹气，眼神复杂。

柳朝文看着地砖，继续刚才的话题，“儿子知道母亲要面子，可谁也想不到墨祈闻没死。既然如此，咱们倒不如看开点，反正三弟的身体需要静养，让他们夫妇去京郊的庄子便好。等时间过去，人们也就淡忘我们两家的过往，还是可以继续来往。”

很小的时候，柳朝文就知道柳家的担子落在他身上，如果他没有本事，柳家的门楣只会越来越低。

且他已过而立，同年中举的人有官至三品的了，而他在从六品的署正上待了四年。马上要评功绩，若是这次再升不上去，他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父亲还在的时候，柳家虽不是世家望族，却也能在京都里说得上话。可从父亲过世后，他们柳家的门庭越发冷落。

如今墨祈闻得皇上青睐，只要墨祈闻一句话，他就能大有作为。

柳老夫人死死咬住唇瓣，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可以厚脸求人。唯独墨祈闻，她过不了心中底线。

“他说不计前嫌，你就真信了？”柳老夫人问。

柳朝文顿了下，若有所思地道，“不管他是真是假，只要他和我们来往，外人眼里便是好的。”这么一来，他的上司，还有他的同僚，也会因此而对他客气三分。

如果柳家和墨祈闻撕破脸，结局就会反过来，大家必定会因为墨祈闻而疏远他。

人情冷暖，无非就是拜高踩低。

柳老夫人看着长子说不出话来，要是早三年，她还能很硬气地说不行。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柳家是个什么光景，她心中也很清楚。

再次叹气后，柳老夫人语重心长地道，“彦文啊，母亲知道你是为了撑起柳家，但我还是觉得墨祈闻没安好心。他那个人，打小就记仇。能出手打夫子的，能是什么好人？”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