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是个可怜人,虽然有父有母,有爷有奶,却过着比孤女还要惨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要跟着娘亲包揽家中所有活计。
根据记忆,原身这一身伤痕就是因为顶撞了杨大娇一句话,被她亲爹打的。
原身并非被打死的,而是被打后引起发烧,免疫力低下生生烧死的。
从原身留下的记忆中,苏童体会到了浓重又模糊的痛恨与不甘。
压抑心中暴虐横行的负面情绪,苏童催动自己微弱的水系异能与精神异能由内及外,一同修复这破败的身体。
在她修养过程中,杨大娇像个炮仗一样逞声勇。
不止辱骂苏童的娘亲苏云,还指责苏童的生父苏大勇,“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要是这丫头死了,我们岂不是少了一份钱!”
一想到亏损的卖身钱,和往后苏童该孝顺的钱,杨大娇就心疼肝疼肺疼。
她催心挠肺,“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簸箕,使劲给自己扒拉垃圾就算了,还不懂得心疼爹娘!”
“娘,您别说了。”苏大勇面红耳赤,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
他为人最是孝顺,看到自己娘如此,痛苦得拿腰带抽自己的媳妇苏云,“都是这个贱人,养个女儿养成了冤家!不然俺何至于打她!”
苏云啜泣声里夹了惨叫声。
又混进去苏雪的求饶声:“爹,你别打娘,呜呜,你打俺不要打娘……”
吵吵嚷嚷,比苏童死前经历的那场大型丧尸潮还要叫人心烦意乱。
苏童勉力睁开眼睛,“我没死,别打了。”
她环视一周,最后目光停留在苏大勇身上。
那种目光,犹如在看死物。
苏大勇打了个哆嗦,竟对苏童笑了笑,话语里含着担忧:“阿童你醒咧?你渴不渴,叫你阿妹给你打杯水来!”
闻言,苏雪跳起来去倒水。倒不是听话,而是她担心自己的阿姐。
苏童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心中生不出一丝对‘父亲’的儒慕之情。
苏大勇从来都是如此,像是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般,好时能让两个女儿坐在他肩上,愿意带她们去河里抓虾米、抓螃蟹;不好时抽出腰带,能将她们打个半死。
他这个人,苏童看不上。
但是,眼下苏大勇却是苏童保下自己与妹妹的转机。
“阿爹,你卖我们是想给家里开荒地,让家里落户?”苏童语速很慢,声音也微弱,可苏大勇就是愿意靠过来,将高大的身子锁在床边听。
他淳淳教导:“阿童,你爷你奶这么大岁数了,你不能叫他们做没根的人。”
“若是我能给家里赚到开荒的银子,能不卖我跟阿雪吗?”苏童说一个字,就得停一下,她在说话时也没有放弃用异能修复身体,说话就有些吃力。
她掩下心中的厌恶,装出依赖与不舍。
伸出一只手,抓着苏大勇的衣角。
“阿童,银子没有那么好赚。”苏童是苏大勇的第一个孩子,是她让苏大勇成为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