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死的时候多大,但那皮肤嫩得像是豆腐,让我恨不得伸手去戳两下。
他的一对眼睛很深,看上去几乎像混血儿,再加上眼角微微上翘,真像漫画里那些狐狸化成的美男。
他身上的军装是深蓝色的,纽扣一丝不苟一直扣到最顶上那一颗,衣领和肩章上有金色的纹样,想必生前军衔不低。
他看我的眼神还是冷冰冰的,我不开口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我有很多想要问的问题,但最终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照片背后有问题?杨思是谁?”
“不知。”傅义山惜字如金,两个字同时回答了两个问题。
但要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不相信。
我忍不住向他办了个鬼脸,又换了个问题:“那村子里出了什么事,你总知道吧?”
可傅义山的答案还是冷冰冰的“不知”二字,直气得我牙痒痒。
傅义山有气,如果真冲着我来也就算了。但他现在这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顿时让我觉得有力气也使不上来。
“我们已经成婚,难道你就准备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忽然遇到这种事情,我本来就一肚子火。傅义山这么耍大牌,很快就让我心中愤怒压过了畏惧。
这一次傅义山终于多说了几个字:“你我成婚,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你希望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
我怒道:“作为暂时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的态度温和一点是会死哦?”
傅义山沉默片刻,缓缓说:“我已经死了。”
室内一瞬间降温。
看不出来,这个美男说起冷笑话来还挺在行。
我尴尬地呵呵了两声,胡编乱造道:“你难道不知道,女性心情愉快才可能怀上健康的孩子吗?”
这话果然击中了傅义山的软肋。
他的面上挣扎了一下,五官稍微柔和了几分:“你待如何?”
我假装是在与难相处的同事交流,摆出专业微笑说:“你对外婆究竟了解多少?”
傅义山答道:“不多。”
我又问:“杨思是谁?”
傅义山答:“但凡常年让人把玩的物件,自会有一股灵气。若你好奇我如何知道那相片背后有玄机,那便是原因了。”
他的回答叫我失望。
这时,窗外却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我顿时绷紧了身子:“怎么回事?”
傅义山脸色微变,护在我身前往外一张望。
不等他说话,一只手就“啪”地拍在了窗户上。
手掌是青白的,一拍就在玻璃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手印。
我惊得捂住了嘴,硬生生将尖叫压下去,用眼神往傅义山示意:水鬼?
傅义山点点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那手不依不饶地拍打着窗玻璃,哐哐、哐哐的声音听得我胆战心惊。
傅义山冷笑一声,在外婆的抽屉里摸索了一番,取出一瓶大红朱砂直接向窗户上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