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你怎么来这里了？”秦予棠面部改色，顶着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平静的问。

玻璃的碎渣，在她脸颊上，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顾斯年刚刚看着她虚弱可怜的模样，生出了那些怜爱，这个时候已经荡然无存了。

“海瑟薇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他冷漠又凉薄的说道。

秦予棠指尖轻颤。

果然啊……

这位海瑟薇小姐，还真是人美心又善。

然后她垂下眼睑点点头：“顾总看过了，我没事，可以回去交差了。”

顾斯年的脸色，迅速铁青。

他起身。

“秦予棠，你真是不知好歹。”

扔下这句，他转身要走。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侧目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秦予棠。

“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不会是谢嘉遇吧？”

秦予棠猛然一惊。

谢嘉遇？

多少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关你什么事？”秦予棠不满的回道，“顾总，我已经不是你笼子里的金丝雀了，我要飞去哪儿，是我自己的事情，请您自重！”

顾斯年扶着额角，笑了。

“秦予棠，凌月柔和海瑟薇都没办法让你有分毫波澜，还得是谢嘉遇啊？”顾斯年盯着秦予棠，好似想用眼神杀死她。

秦予棠咬着牙。

她应该解释的。

谢嘉遇不过是当年，对她有好感的学长。

她快要接受学长的时候，就出了外婆和债务的事儿。

大概是当初，谢嘉遇找到她闹过很难堪的异常，顾斯年对他就有了印象。

既然顾斯年还这么介意谢嘉遇，那就随他想的吧。

见她不说话。

顾斯年好似找到了答案。

于是笑容更加讥讽了。

“在我面前，高高捧着自尊心，千金不换。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谢嘉遇是怎么在我面前羞辱你的？”

秦予棠还是不说话。

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位儒雅的学长，歇斯底里的愤怒模样。

“秦予棠我看错你了！你居然真的为了钱，就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你怎么会是这种人，下贱龌蹉无耻！你让我觉得恶心！”

顾斯年恨死了她沉默的样子。

他宁可她言辞激烈的还击。

而不是一副，要对他置之不理的样子。

“秦予棠，你的自尊心也不过如此。”

顾斯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予棠反应了半晌，看看身上，即将滑落在地的外套。

她茫然的看向顾斯年离开的方向，喃喃开口：“你外套……忘拿了……”

秦予棠离开医院的时候。

已经快十一点了。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绵绵细雨。

秦予棠站在门口，打开打车软件。

因为附近有酒吧一条街，这个点儿，反而不好打车。

秦予棠等了几分钟，都没人接单。

正准备走去路边，看看能不能拦到出租车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了她身边。

秦予棠以为是来接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