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嘉二十四年末

皇城之中一片喜庆的回京景象，大街小巷挂满红灯笼，把街道上的雪映得通红。夜市之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相比外面的喧哗，相府大院现得有些平静。如果不是门侧悬着灯笼，根本看不出来是在过年。

这相府的主子便是当今朝堂上品级最高，权力最大的官员——副相宇文济安。

戌时，一位身着紫红色朝服的精干老人进入府中。他面色憔悴，略现疲惫。下人上前接过他取下的披风，他自去了书房，又转身吩咐道:“叫少爷来书房一趟。”

一小厮诺了一声，出去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翩翩少年，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入了门。

“不知父亲叫孩儿来有何要紧的事情？”

少年拘了礼，侧坐。

“明日便是初一，我入朝侍宴，皇上让我带上你去。”丞相从进来后眉头就没舒展过，语气里尽是担忧。

这少年倒并不烦恼，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不过是侍宴而已。父亲不必太过担心，儿子自会小心应付。”

宇文济安长长一叹：“皇上这样做，恐怕是对我有些怀疑。你明日到了殿上莫要乱讲话，见着朝臣拘个礼就行！。”

少年嗯一声，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少年便是宇文济安的独子——宇文素戟。宇文素戟生来就天赋异禀，文韬武略虽不至精，却也已是年少一代中的佼佼者。这样的人皇帝器重也是正常。但像如今未及弱冠便被唤入朝的却也少见，况副相位高，这样公然宠幸难免遭人嫉妒。

所以宇文济安担心，若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他这个副相就得离职了！

天明，宇文济安带儿子入朝侍宴。

明嘉帝倒没特别关注宇文素戟，只是夸他少年成才，将来必是国之栋梁，这让他老爹放心不少。

大沅王朝三百年来不变的习俗——年初群臣入宴，宴罢在正南门前放生。

这是明嘉二十五年的第一天，宫里昨夜燃起了烟花，今日又有放生，倒也热闹。

明嘉帝将手中的鸟向天空一抛，那鸟儿便翩然飞去，丝毫没有留恋。

“峻功，你来放二放吧！”明嘉帝微微转头，对身后一位同是紫红色朝服的大臣说。

这大臣正是刚从西北大胜归来的西北大将军——白启，字峻功。

老将军接过太监捧来的鸟，说:“皇上折煞老臣了！”语毕，双手将那鸟抛入空中。

一干大臣也一一放生后，明嘉帝入了内宫。大臣们也都各自回府。

丞相大人一身朝服回府后，还未及喘息，皇帝的旨意便来了。

司礼太监一脸歉意地说：“大人对不住了，驿站的消息刚到，皇上就命奴才赶来。您也知道，皇室宗亲位份尊贵，不比其他，何况是靖南王。皇上病着，不便出宫。只好劳烦您和太子殿下相迎了。”

“公公哪里话，靖南王携家眷远道而来，本相理应相迎，何况是替皇上前去。”丞相大人示意儿子入房，自己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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