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得飞快,两人都有些沉默。尤其是盛夏,她立刻联想到了上次的抢劫案,脸色苍白如纸。等上楼开了门,看到满室整洁,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出门了吧。”盛夏一脸的庆幸,“我真怕屋里又进小偷了。”
季长生已经怀疑小贩口中说的闹剧主角之一就是安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盛夏,沉声道:“你再打电话试试。”
盛夏狐疑地看着他,顺从地拨了一串数字。很快,熟悉的音乐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咦,她在家啊?”她一边嘀咕,一边四处张望,判断着手机铃声的位置。
等季长生意识到铃声是从厕所传出来的时,盛夏已经先他一步上前,敲了敲门:“安妮,你在里面吗?怎么不接电话啊?”
或许她是在洗澡吧。季长生这样想着,脚步就有些踟蹰了,他背过身,踱着步子到了窗边。
“安妮?安妮?”盛夏见他避开了,顺势扭开了门,“不会是泡澡泡晕了……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后,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盛夏!”季长生一个箭步冲过去,还没走近,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小小的浴缸里,一个瘦弱的人蜷缩着,长发散开了,飘在水上如海藻,遮住了她的面容。花洒的水还开着,地面已经漫了一层水,但这些水都是红色的。那只垂在浴缸外的胳膊上还有血迹,几道狰狞的刀口触目惊心。
“别看。”季长生揽着盛夏,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盛夏抓紧了他的衣襟,惶恐地喃喃道,“快打120,快,我们把安妮送去医院!”
季长生无声地抱紧了她。
警车来得很快,一时间,消息传遍了整个小区。七嘴八舌的流言加上警察的调查取证,不到三个小时,案子就破了。
这并不是意外,事件的起因也很简单。为人一向刻薄的老板娘怀疑安妮偷店里的东西,趁机炒了她。安妮为自己辩驳,老板娘恼羞成怒,当众和她厮打起来,还极力嘲讽她的无能,将她坐过牢的事抖落出来。这听起来只是一场口舌之争,但对于自闭而敏感的安妮来说,这无疑伤害巨大,尤其是发生在她接二连三失业的时候,打击不可谓不深。
场面一时有点儿乱,警察进进出出,看热闹的人久久不散,金姨更是扯着嗓子哭喊:“这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真是造孽啊!现在白白连累我。我是看她们两个小姑娘可怜,才把房子租给她们的,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
反倒是一向乖张的金巧巧安静得很。盛夏几次要哭晕过去,她默默地待在一边守着。
盛夏整个人处于失控的状态,季长生帮着应付了警察,又联系了殡仪馆的人,一顿忙碌之后,他开始给盛夏收拾东西。
当天晚上,盛夏住进了季长生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