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跟了他一路，亲眼见他走入醉春楼，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慕容玉楼从前从不涉足这些烟花之所，如今却亲眼看到，神情格外复杂。

“难道，这三年时间真的能让人从头到脚都换个样子么？”

在楼下等了又等，她最终还是没忍住进了楼。花几两银子打听到慕容玉楼的房间后，她便跑了过去，最后却站在门外，裹足不前。

明明一只手已经扶在门框，可脚下却沉重无比，实在无法跨出那一步。门里门外，就像隔着一道遥不可及的深渊。

慕容玉楼又一壶酒到了底，只剩最后一杯却久不入口。他头脑有些恍惚，留意门外动静已久，见青鸾一直没动静，心头逐渐升起一股薄怒。

他心道：“这是与我彻底生分了？那为什么还一直跟着我，多管闲事！”将酒杯往地上一摔，原本在他身旁弹奏木琴的女人被他吓了一跳，忙将脸上覆盖的薄纱拢紧了拢。

而这一声清脆，将原本平和的乐音打破。青鸾以为出了什么事，推门而入，只见慕容玉楼垂着头，半躺在塌上。

他转眼见到青鸾，看到她写在脸上的担忧，堵在心口的郁闷减了几分。

有女子见她面生，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鸾没看她们，吩咐说：“你们都离开。”

那女子正要发作，却被那覆面弹琴的女子制止，示意她看看慕容玉楼的打算。

慕容玉楼一挥手，道：“都走吧。”

待周围一片清净，慕容玉楼嗤嗤笑了一声，慢悠悠扶起上身，看着青鸾半开玩笑道：“嫂嫂，这大晚上的，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吧？”

青鸾没理这话，道：“你不应该待在这种……”话一出口，就觉得单薄的很，抿了抿唇。

一时两厢无话，颇生尴尬。

就在青鸾满脑子搜刮主意该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时，慕容玉楼忽然从榻上起身，一把把她抱到怀中，摔在了榻上。

他倾身过去，拿手掌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道：“嫂嫂，今日怎睡的如此晚。而且还这么巧，在这楼里遇着了。莫非嫂嫂平日也喜欢来快活……”

“慕容玉楼！”

见青鸾怒瞪他一眼，慕容玉楼毫无诚意的道：“嫂嫂莫要生气，我不会告诉大哥的。”

“你！”青鸾勉强镇定下来。

两人离的极近，一上一下，面对面将对方神情的每一个细节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那么嫂嫂深夜跟我而来，是有什么目的呢？”

“我……”青鸾伸在外面的手有些麻了，可慕容玉楼却毫无起身的样子。

她原本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话到喉头，却哽住难言。约莫是有太多话要问，有太多想知道的，全堵到一起，哪个都说不出来。

半晌，青鸾一眼不眨的看着他，问道：“你……这三年去哪了？”

慕容玉楼道：“我去哪都与你无关，嫂嫂何必多问呢。”

“可是我很担心你。”

慕容玉楼冷哼一声，“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