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手指解开两颗盘扣，“好，开始吧。”

凤凰朝阳旗袍的衣角已折开，隐约露出黑色文胸带，陆司南居高睥睨，顾鸢指尖轻颤，她在赌，如若赌输的话……

她眼睛盯向男人胸前，大不了，就是一个晚上。她既然答应订婚，也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陆司南身体某处，竟有了反应。他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快速离开顾鸢头顶，三两步朝浴室走去。

浴室内水声哗哗作响，那声音听在顾鸢耳中，犹如一颗心被丢进了滚烫的油锅内反复煎熬，她辗转反复，两手急忙扣上盘扣。陆司南出来时，她已重新端坐在床沿。

他打开衣柜，当着顾鸢的面穿上睡衣。

衣柜内挂满琳琅满目的女式新款，连着标签，全是李云舒令人准备的，果然，顾鸢只要带个空壳子来便行。

陆司南打开电视，这儿是他的家，他自然无所顾忌，两条长腿交叠，男人手臂枕于脑后，姿态悠闲地看起财经报道。

顾鸢从衣柜内找出内衣，再挑了件式样相对保守的睡衣，她徒步走进浴室，动作机械的把门反锁。

僵硬的双腿变得虚软无力，顾鸢轻靠向门板，这会，她又是一个人了。

又是一个，陌生的，不属于她的家。

她眼里酸涩难耐，哭也没用。范娴说她性子凉薄，不似一般女儿那样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顾鸢轻拭眼角，他们只是都看不到她的心里去，也没人能给她爱。

陆家的按摩浴缸足能用小型游泳池来形容，全自动温控效应，进口瓷砖拼接的地面，据说这种瓷砖每块都有严格的尺寸要求，一分一厘都不会差。

顾鸢洗完澡出去，刚打开，便听到陆司南正在打电话。

“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听到动静，他抬起视线瞥了眼顾鸢，“呵，我不和她上床……还能因为谁？你自个说呢？”陆司南嘴角勾起浅淡笑意，“是，她脸蛋不好看，身材没你好，我怕对着她做噩梦，好……明天我陪你。”

顾鸢走到床边，陆司南的视线自始至终如挥之不去的薄雾般笼罩住她，他屈起左腿，挂断电话。

“我睡沙发。”顾鸢说道。

陆司南似乎觉得理所当然，眼睛别向门口，他剑眉微蹙，神色露出丝恼怒，“还是睡床上吧，我妈说不定在哪个角落做了记号，要发现我们分床睡，非把我闹死。”

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子。

生怕万一，顾鸢还是睡到了陆司南身旁。

他看电视看到很晚，顾鸢起先心有防范，但忍不住倦意来袭，等一觉醒来时，发现电视画面犹在闪烁，身旁并无动静，也不知陆司南睡了没，顾鸢背对着他，索性重新闭上眼，放了心睡去。

整夜，相安无事。

晨起，顾鸢穿戴整齐后，依着陆司南的意思，挽住他的胳膊来到楼下，李云舒来的果然早，这会竟已守在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