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白了他一眼，江边的夜风大，她拢紧了衣服：“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快点说，我是病人，要早点回去休息。”

“无事就不能叫你出来了吗？”

她无语了，她是病人，可不是他的玩伴。

“程墨，任性有个度，好吗？”

他眯起眼：“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程医生啊。”凌雪马上反口。

“你再叫一次。”对，就是刚才那样不耐烦的态度，就是那样的口气，就跟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模一样。

“程医生，你是不是喜欢喝多了就叫病人出来耍？好玩吗？”这是什么鬼毛病啊。

“你脾气不好。”他说。

凌雪就想笑了，大半夜的强迫她出来，他还想指望她有什么好脾气，他可真是够了。

要不是她现在有求于他，她要理他，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程墨忽然指着对面黑坳坳的地方：“你知道哪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

“很讨厌的拔云峰。”他喃喃低语。

拿起一整瓶的酒就咕咕地喝，凌雪皱着眉头看他。

程墨以前可不喜欢喝酒的，去国外那么多年，倒是学会了酗酒。

他拿起瓶子发疯一样朝江里扔去，大声地嚷叫着：“回来，谁让你去的，没经过我的同意，谁让你走的。”

他是醉了吗？开始发酒疯了。

还朝江里扔瓶子，也太不道德了吧。

“程墨，你清醒一点吧，喝多了就回去睡。”

他转过头来看她：“给我酒。”

“我又不是你妈，也不是你姐，你要什么找她们去。”她没好气地说：“喝得多了就是英雄吗？”

他坐在那里悲哀地笑了：“我跟你说，有一个女人，笨得要死，我就没见过那么笨的人，跟你真像。”

“谁啊。”

他只是笑，月亮从乌云里爬了出来，她看到他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只不过他快速地闭上眼睛：“林善善，你滚吧，很讨厌一个人，我现在，也很讨厌你。”

凌雪真是莫名其妙，要说前世吧，两人是互看不顺眼的，可是现在她又没招惹他，可真是的。

行，她才懒得陪他呢，她宁愿回去睡觉。

转身就走，他却又叫住了她：“林善善，你也是个狠心的人。”

“我怎么狠心了？”她又折了回来。

“就凭你想***，你不敢面对现实，你是个蠢货。”

凌雪气得火冒三丈的，很想抄起地上的酒瓶子往他头上砸过去。

可是她不能跟他计较啊，他还得给林父做手术呢，他喝多了。

咬咬牙深呼吸：“程墨，你就且看着吧，我会活得好好的，还有，你才是个蠢货呢，聪明的人才不会这样酗酒。”

他眨了眨眼，忽然无比柔和地看着她说：“你可以再凶一点。”

“你神经病啊。”真是莫名其妙啊。

他也不说话了，就坐在那里望着黑坳坳的对面。

他整个人像是沐浴在无尽的悲伤里一样，真是难得啊，混世魔王程墨，居然还会有难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