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的话让陆瑶从沉醉中惊醒过来。

或许是怕被发现，陆瑶有些尴尬的低下了脑袋。

“没......没想什么。”

樊梨花丝毫没有觉得陆瑶的慌张有些奇怪。

她沉吟了一番之后，对着陆瑶说道。

“陛下，这次阵亡的名单出来了。”

陆瑶听到这话原本害羞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无论如何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说吧，朕听着。”

樊梨花闻言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

“回禀陛下，此番荡寇军共计折损一千两百三十三人，受伤者四百九十一名，陷阵营折损重甲八人，受伤三人。”

陆瑶闻言五指紧握在一起，眼神之中近乎能喷出来火焰。

“此番血债我必要让范昭血偿！”

陆瑶现在的家底比较薄，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眼下还没到京城呢，就先折损了一半人马。

樊梨花站在陆瑶身后，眼神之中也是有些悲伤。

荡寇军的这些人本质上还都是一些朴实的农民罢了，在如此世道下才不得不落草为寇，寻其原因不过是想活着罢了，就这么一群人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的奔头，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一念至此樊梨花心中也是不由升起一阵无名之火。

良久后陆瑶长叹一口气，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是在篝火的映照下有些弯曲。

究其根本，前世陆瑶不过是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普通人罢了，如今这身体更是不到二十岁，两世为人加起来都不到五十岁。

若非身为大周天子身兼重担，不然他更愿意选择找一处深山归隐做一个无忧无虑之人。

“梨花，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呢？”

陆瑶的话让樊梨花一时间有些发愣，思量一番之后樊梨花轻声说道。

“为了活着。”

陆瑶闻言有些哑然，他仰头望天，天空之上繁星点点。

“对啊！生存！人这一辈子不过是为了一个活字罢了，生我们无法选择，死我们也无法选择！但是！”

陆瑶说道此处，双眼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生死之间我们可以选择！我们可以选择怎么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这一瞬间陆瑶似乎是想通了一般，现在的所作所为无论是战死的兄弟们，还是跟随着自己的将士们，他们所求不过是出人头地，不过是为了在这人世间好好活着！

一念至此陆瑶缓缓起身，望着北方京城，竟忍不住低声吟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