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捏了捏眉心，“得了，你也别耽误工夫，赶紧下田去吧。”

这几个儿子被养歪，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要想掰正，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至少，不能让他们再重复原著里的剧情。

“娘？”莫庭义还站在那儿，“我能不能先去把秋芬给接回来？”

“用不着你去。”沈知初道：“过两天她自个儿会回来。”

罗秋芬之所以能如此嚣张，无非是仗着莫庭义宠她，对她言听计从罢了。

只要莫庭义不亲自上门去接，让她意识到耍性子这招儿不好使，她自然而然就会感到心慌。

莫庭义下田后，沈知初收拾了碗筷，又回屋里抱了被子出来晒，顺便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洗了。

——

林荔枝背着猪草回来时，手上牵着莫芽儿。

莫芽儿一只手被她娘牵着，另外一只手拎着个小布兜，小布兜里是打猪草时在田埂上摘的毛桃。

林荔枝一眼看到婆婆蹲在水井边洗衣裳，吓得脸色大变，忙把背篓放下来，三两步跑过去，“娘，您快屋里歇着吧，这些活儿我来就行了。”

昨天晚上饭桌上才挨了一顿骂，哪怕今天早上婆婆大发善心给母女俩一人拿了一个鸡蛋，林荔枝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自己做得不到位。

“我闲着没事儿，正好洗两件衣裳活动活动筋骨。”沈知初道：“你去剁猪食吧，洗衣裳的事儿就甭操心了。”

婆婆突然的转变，林荔枝心里是有些发憷的，可她到底不敢忤逆婆婆的意思。

“那我给您打桶水上来。”林荔枝说完，走过来麻利地给沈知初打了桶水。

“阿奶，我帮你～”莫芽儿放下自己的小布兜，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来，在沈知初身旁蹲下，撸撸小袖子就要去碰盆里的湿衣裳。

“阿奶不要你帮忙，一边玩儿去吧！”沈知初看了眼小丫头。

原身不做人，没少让这对母女挨饿，莫芽儿被养得面黄肌瘦，小脸上几乎看不到肉，唯独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瞧着格外灵动惹人疼。

阿奶不让帮忙，莫芽儿站起身去把自己的小布兜拿来，摸了个毛桃递给沈知初，“阿奶，嘁果果～”

“这上面都是毛，你也不怕痒痒。”沈知初擦了手，接过毛桃，又舀了一瓢水帮小孙女洗手。

袖子拉开，小胳膊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掐痕，有新的有旧的。

被阿奶触碰，莫芽儿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沈知初清楚地看到她双眼里流露出恐惧，泪花在打转，却不敢哭出来。

这是长期挨打留下的后遗症。

在这个家里，大概只有她娘林荔枝不会这么虐待她，其他人都是不高兴了就拿她撒气，原身打她骂她，罗秋芬掐她，就连莫庭义这个当叔叔的，都会拿着棍子往她身上招呼。

才两岁多的孩子啊，这得是多深多刻骨的疼和阴影，才能让她怕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