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周家找回来时,周如瑾已经是准太子妃。
虽然她只是一个庶女,却在我不在的时候,被我母亲记在名下,悉心教养,成为名满京华的闺秀典范。
太子不惜与太傅之女悔婚,也要娶她。
她明知太子爱她重她,却在我刚回家时,提出要将太子妃之位让给我。
她说我才是周家嫡女,她已经鸠占鹊巢好多年,现在该把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
这话当然遭到了太子驳斥。
太子说他爱重的一直是周如瑾,而不是周家的什么劳什子嫡女。
因为这番言论,我更成了众矢之的。
关于我不知轻重,非要做太子妃的传言甚嚣尘上。
我冤枉的紧,与周如瑾当面对质。
周如瑾却当着父母的面哭诉,说她做这一切都是出于真心,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模样。
母亲纵然知道周如瑾心机深沉,却已无力回天,只能私下告诫我,周如瑾身后站着太子,让我避其锋芒。
经此之事,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都避我如蛇蝎。
只有萧澜之愿意接纳我。
我家与他家比邻相居。
那时,我因为自卑,讨厌出门交际,整日将自己关在家中。
萧澜之总是顺着他家院墙下的一棵梨树翻过墙来找我。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他站在树上的情形。
梨花雪白,少年红衣似火,却偏偏神情怅惘,仿佛有什么极重的心事。
等看见我,却灿然一笑,叫了我一声:“如珍妹妹。”
我的心头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又涩又软。
我以为他是特意来见我的,却从没想过,我的院子与周如瑾的院子紧挨着,当日他站在那棵树上,想见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周如瑾。
我只是恰巧抬头看见了他,然后便被他将错就错了一辈子。
后来,我在那棵树上见过他许多回。
无数个深夜里,他常常不顾更深露重,守在那里几个时辰,只为早上能看我一眼。
这件事作为他恋慕我的证据,传的京城的狗都知道。
但谁会想到,让他风露立中宵的人是我的太子妃姐姐呢。
大家只会想到,他来招惹的是我这个长于烟花之地不守规矩的野丫头。
少年时,萧澜之经常给我准备礼物,但这些礼物都是双份的。
大到钗环玉石,小到风筝点心。
他总要给周如瑾带一份。
我曾开玩笑表示,我与周如瑾关系并不好,他这样讨好大姨子也没用。
他却说,周如瑾贵为太子妃,跟她搞好关系,对我总没坏处。
当时我还颇为感动,以为他是处处为我着想。
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大傻叉。
周如瑾每次收我东西时,总是笑得意味深长。
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一次,萧澜之送礼没有送双份。
但这一份礼,他却只送给了周如瑾。
那是周如瑾与太子大婚之前,萧澜之到我家来,说替我给周如瑾准备了一份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