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呆坐了很久，最后拆开了一摞信纸，一笔一笔地写信给她的妈妈，泪水一滴滴打在了信纸上，将墨水泅染开了。

很快天就黑了，程欢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我的丰洺”。

程欢凄然一笑，觉得这真是讽刺。

她滑下了接听。

“程欢，你到底去哪里了？”

听出了顾丰洺语气中的火气与怒意，程欢苦涩笑了笑，没说话。

那边的顾丰洺却似乎有些急躁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等到了程欢回到了顾宅的时候，客厅的灯很亮，顾丰洺坐在桌前，身形依旧优雅，他的面前摊着几张白纸。

是离婚协议书。

程欢的心里兀自悲凉了起来，却还是直立着身子，在顾丰洺的对面施施然坐下。

她不能示弱。

可是程欢的胸口却是钝钝的痛。

顾丰洺看了一眼程欢简单随性的装束，眼中一闪而过了一些诧异，脸色却依旧铁青着：“你今天去了哪里？”

“你还会关心我吗？”程欢自嘲地问。

刚刚进来的瞬间，程欢就敏锐地感受到了顾丰洺身上的淡淡香水味，所以程乐今天真的有去找过他。

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和她离婚吗？

程欢的心里忽然翻起了滔天的巨浪，是痛！也是恨。

“签字吧。”顾丰洺的声音很冷。

程欢右手的指甲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肉，忽然讥诮地说道：“我不离婚了。”

“你耍我？”顾丰洺猛的抬起头来，原本优雅的神色立刻崩裂了。

程欢冷冷地笑着看着他：“顾丰洺，你想和我离婚，可以，你帮我，你帮我搞垮颜绘集团。”

颜绘集团是程欢母亲留下来的企业，如今企业的三大股东，一个是程欢，一个是柳叔，另一个，就是程乐。

“你疯了！”

程欢仰面凉凉笑了，低声喃喃：“我疯了，我是疯了。”

今日程乐的话一遍遍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昨夜顾丰洺的粗鲁也似乎历历在目。

她怎么能不疯呢！

程欢忽然声嘶力竭地喊道：“顾丰洺，我是疯了，我看不得程乐好，凭什么她这么阴毒，却能得到一切，凭什么啊！我就算毁了我自己，我也要毁了她。顾丰洺，你答应我，我就签字。要不然，我就占着盛京总裁夫人这个名头，我恨程乐，我不会让程乐快活。”

深藏在心中的话全部脱口而出，程欢的心却是剧烈地痛着、恨着。

“你！”顾丰洺忽然猛地起身，过来扣住了程欢的手腕：“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程欢看着顾丰洺近在咫尺的俊颜，听着顾丰洺质问的语气，忽然感觉他离她很远，这个她喜欢了将近九年的男人，十分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她的身子总是十分的疲乏，现在也是，她刚刚的气势在一瞬间偃旗息鼓，整个人瘫坐到了椅子上。

顾丰洺愤然松开了钳制住程欢的手，兀自攥紧了拳头，骨节处咔咔作响。

他说：“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