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初回过神，脸色依旧没有变化，沉着声音说了句“没事”。甘泽见他这样皱起了眉头，但随即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看到站在收银台前收拾东西的姑娘时又咧开了嘴。

推开玻璃门时清脆的铃铛让祁文初清醒了大半，半只脚还没踏进店门醇厚的咖啡豆香气就席卷了祁文初所有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很清醒，却又觉得半只脚即将踩空。

咖啡店的装修很质朴：暖黄色的灯光，木质的装饰品，在靠近玻璃的置物架上还放了一盆薄荷和几颗圆润的多肉植物。店面很小，没有大型连锁咖啡店的那种紧张感。整个店也因为夜晚开着的收音机变得有几分温暖。

“多多！”甘泽迈了两步就到了收银台前，“今天带了位朋友过来。”

女孩微微侧着身，听他说完了之后才勾起了嘴角抬头去看站在甘泽身后的人。祁文初还在环视周围的环境，根本没看女孩。没有人注意到在女孩看向祁文初的时候眼中闪现了慌乱，她立马收回了目光又去看甘泽，眼神中带有浓浓地求助意味。

甘泽很自然地挑了挑眉头，斜靠在收银台上：“文初你干什么？人家女孩在跟你打招呼。”祁文初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女孩，随即露出了一个对待病人的标志性假笑：

“你好。”

“你好。请问二位要喝什么？”女孩只和祁文初对视了一眼就把头转向了收银机，祁文初却看清楚了女孩身上别着的铭牌——禾霁。

“我还是一杯美式，加一份焦糖浆。”甘泽轻车熟路地回答道。

“热美式。”

“热美式。”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甘泽对着禾霁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

等禾霁转身去磨豆子的时候甘泽和祁文初落座在了收银台前的凳子上。

“还不错吧？很多时候我要是要连夜做手术的话下午都会在这里点外送。”甘泽像是献宝一样跟祁文初分享。

祁文初的眼睛还停留在墙面上挂着的一副艺术画上：“一个咖啡店开到这么晚，不正常。”

他说这话的时候禾霁正好侧着身子在给咖啡里挤糖浆，突然回过头问了一句：“祁医生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祁文初立马警觉了起来。

“我说的我说的。”甘泽连忙打掩护，“我总跟多多说我有个很好的骨科大夫朋友。”

祁文初诧异地看了一眼甘泽，禾霁也若无其事地把两杯热饮放在了两人的面前。祁文初接过咖啡喝了一口，随后才说：“没见过哪个人把咖啡店开到半夜的。”

“嗯？”禾霁没有听清楚这个问题，习惯性地产生了疑惑。

甘泽扫了一眼祁文初微皱的眉头连忙接上话：“你这个问题我之前也问过。谁没事会在半夜喝咖啡呢？不是找不痛快了嘛？”

“对啊。”禾霁迅速接上话，“但是这里离医院和学校比较近。无意间一次我困得在这睡着了，一觉睡到凌晨一点才醒，刚准备关店的就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说是刚刚下手术的医生。后来又零零散散来了一波夜晚私会的大学生。整条街只有我们店子还开着门，所以就都来了。再说了，我们这也不只是卖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