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风雪夜的天冷气彻骨。

指挥使府内暖意正浓。

姜乐瑶站在正厅内，望着外面浓稠的夜，心惴不安。

眼看月上中天，一道踩雪的脚步声响起。

与此同时，一抹人影走进厅内。

姜乐瑶眼前一亮，忙迎上去：“夫君……”

但那人却避开了她，兀自将大氅解了下来，扔给一旁的小厮。

他一身飞鱼服，腰间别着柄绣春刀，飒爽英姿，俊朗无双。

可偏偏那双眼满是薄凉：”公主这一声夫君，我可承受不起。”

姜乐瑶眼神一黯。

裴长川，翎朝锦衣卫指挥使，亦是她成婚三年的夫君。

但他心中之人却并非自己。

压着心里翻涌的苦涩，她接着问：“今日怎回的这般晚？”

说着，姜乐瑶倒了杯温炉上的茶，端到他面前：“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那茶在炉上温了很久，倒在杯中还在冒着热气。

裴长川却只是坐在凳子上，手持着白绢，仔细地擦拭着刚从鞘里拔出的绣春

刀。

姜乐瑶瞧着，柔声轻唤：“长川……”

裴长川仍旧面无表情，头抬都没抬：“公主尊贵，这等小事还是让下人做。”

姜乐瑶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满是讽刺的语气：“我们是夫妻。”

可不知这话里哪个字触到了他逆鳞。

裴长川猛然抬眼，声音冷凉：“不敢，公主是君，我是臣。”

姜乐瑶怔住，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曾经令她着迷的凤眼里瞧不见柔情，只有满目的冷漠。

”我们一定要这般生疏么？我说过，她的死非我所愿。”

姜乐瑶解释着，想起三年前大婚那日，也如今日这般刺骨的冷。

还有那个为了救自己埋骨雪里的女子，那个一直被裴长川记挂在心底的女子

——陈冰言。

想到这儿，姜乐瑶掩在袖中的手慢慢收紧。

而裴长川闻言神色却更冷：“臣忽想起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