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柳朵儿的眼角往下流，无声无息，却阻止不住，王汎慌了手脚。

“怎么了这是，一句话不说，哭有什么用？”

柳朵儿埋在王汎怀里，像是要将身体都倾泻干瘪。

这么多年，自那一晚后，她从来没有这么哭过。

这条命，是徐璟森救回来的，若不是他，就不会有今日的她，她怎么可以三心二意，她怎么可以背信弃义，怎么可以忘恩负义……王汎的每一句话都叩问在柳朵儿心扉。

柳朵儿袖口擦拭眼泪，起身就往门口去。

“你要做什么？”王汎追问。

“去找璟森。”柳朵儿沙哑的声音。

“你也是受害者，需要跟他解释什么?你觉得你现在去，能改变什么？”

柳朵儿这才回神过来。

她刚才从徐家回来。

他们在长椅上坐了许久，徐璟森只是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僵坐着直到听见徐家有人出来找他，这才送她到这里来。

“乖，去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王汎牵着柳朵儿进入次卧。

以前艰难的时候，只要往徐璟森身上一靠就好了，现在，柳朵儿只能自己抱着自己。

她真自私，一边享受着徐璟森带来的种种关怀，却一边有心猿意马，不愿意贡献出自己，在害怕什么？

王汎双手环抱靠在门框上凝望着柳朵儿颓然的倚靠在床头。

“朵儿。”

王汎走近，坐在床沿。

“你不爱徐璟森？”

柳朵儿徐徐转过头瞪大眼，她不明白王汎为什么这么问。

“你这段时间经常魂不守舍，直到你上班后才好了些。”王汎斟酌之后，细细说出看法：“你替徐璟森想过没有？”

如果没有想过，她又为什么要同意嫁给他。

好长一段时间，柳朵儿不敢看向他的眼睛，闪亮的，幽深的，柔情缱绻，深情款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璟森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其实婚礼被破坏也好，让大家都看清问题，朵儿，我不明白你，璟森这么好，有多少人惦记你不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王汎的话，像是一根根箭，而柳朵儿是那供人练习的靶心。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背地里……”

柳朵儿抬首，看着王汎因为生气而显得明朗起来的轮廓。

徐家父母怎么会痛快接纳她？他们心中的完美儿媳，应该是王汎这样的，活泼，温柔，关键时刻果决。柳朵儿更像是刺猬，扎了别人，也伤自己。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上班了。”

王汎毅然转身的黑影在柳朵儿眼帘一闪而过，随之是砰的关门声。

这一回，王汎真的生气了，徐璟森应该也差不多吧，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半路杀出个萧寒，让柳朵儿仿佛实现了一直不敢去做的想法，可是又将她推入了不仁不义的极端，柳朵儿的身体无助颤抖，直至浑浑噩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