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哎，十五文一斤？”并不那么老的老张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衬的他就仿佛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这赚的可不少。”

“也不多，跟你这直接卖肉比起来可差远啦，猪下水特别的难处理，每次做起来都得花好多好多香料，虽说猪下水是便宜，但是香料贵啊，因为是下水，还不能卖的贵了，贵了没人愿意买，都直接买肉吃了，我们也就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挣个辛苦钱。”

苏娇娇今天过来送肉就已经预料到了眼下的情况，她要的就是对方这么问她，如此她才好在众人面前替自己剖白，省的人人都认为她们赚了好多钱：

“但凡能有个别的活命的法子，我们又何苦吃这份苦受这份累，这两天处理猪下水，辛苦劳累不说，被熏的恶心也不提，单说香胰子和柴火，那都不知抛费了多少，家里的弟弟妹妹烧水都烧得哭了，就这身上还是一股味儿，唉！”

老张闻言，想了想，点头：“倒也是，要真是下水那么好做，也不会这么多年也没人做这营生了。我平时闻着那个味儿都有些受不住，这还是天天杀猪卖肉呢，你们也不容易。”

“是呀，只盼着能挣些钱，也好能好好过个年。”苏娇娇说的情真意切，脸上还带着几分感慨和难过，周围的人都瞧的真真的。

原本有那心思活络的人，见苏娇娇这几日生意好，已经想要模仿了，听她这么一说，活络的心思顿时歇了下来，还真是，要是这生意这么好做，也不会这么久都没人做了。

苏娇娇瞅见周围人的反应，心满意足的拉着顾游风走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苏娇娇就和顾游风一起卖这个杂肉，生意从最开始的火爆，到之后的稍显冷淡，再到后来的趋于平稳，中途两次给老张按照契书里说的涨了一点价，时不时给李六哥和老张留点杂肉，苏娇娇这生意做得也相当舒适。

这期间倒也不是没人学着苏娇娇卖杂肉，然而对方虽然卖的便宜，味道却完全没办法跟苏娇娇这边比，除开最开始会稍微影响一些生意以外，等人们尝过那些人卖的杂肉，就又会重新来苏娇娇这边买东西了。

倒是当初说要买的乔叔家的下水，都被她做来自己留着吃和送给关系亲近的人家了，家里顿顿不缺肉，四个人都长胖了些，身高也拔高了一丢丢，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眼瞅着就到了年关跟前，天已经很冷了，苏娇娇后来出门，都必定要带着特意买的暖炉，她还拿羊皮之类做了简单的保温水袋，出门不带上热水时不时喝一口，都感觉难受。

原本前些日子就应该彻底待在家里不出来的，要不是想着挣钱不容易，要趁着现在有机会，多挣一些，换做她自己，是绝对不愿意受这个罪的。

眼下到了年关，苏娇娇也不打算再为难自己，挣钱是为了享受和花钱，大后天就要除夕了，一连卖了将近一个月的杂肉，今儿个卖完她就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