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住在这里？”雷鸣岳视线从街边垃圾堆收回来，眉头紧皱，“就算你不想住学校宿舍，也可以来找珠珠！这地方脏乱不说，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还好。”江芸芸不愿多说。

住酒店太贵，江芸芸曾经勤工俭学攒下来的那点存款不能都用在这个上面。

而单元楼不论是合租还是整租，都是要签长期合同的，她不打算在海城多待就没有必要。

这里的环境虽然糟糕，但却是江芸芸在前天搬出公寓时，能最快入住、最便宜，还可以短租的房子。

路越走越偏僻，他们在一个挂着锁头的木门前停下，傅南舟眉毛拧得更深了。

江芸芸没请两人进去，开锁在抽屉里找身份证。

那木门瞧着并不怎么结实，里面不大，一张床、简易无纺布衣柜，书本垒放整齐的桌子、一把椅子，还有摆了旧灶具锅碗，连洗手间也没有。

但，床铺整洁，旧床头和旧桌椅擦得干净，水泥地面被拖得发亮。

江芸芸锁了门，看向两人：“走吧！”

从棚户区到民政局那一路，三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

民政局工作人员看着分坐两侧，头上都带伤的两人，例行公事劝了劝，最终还是给了离婚证。

傅南舟拿着红色的小本子，只觉顺利得不可思议。

“离婚证已经领了，傅南舟明天我能看到公开道歉吗？”江芸芸问。

傅南舟回神：“好。”

江芸芸点头起身：“你公开道歉后，我就立刻离开海城，不会再出现在你和窦玉栀面前。”

傅南舟攥着红色小本子的手一紧，脑海中莫名浮现被江芸芸按在教学楼后墙上的画面。

他跟着起身随手将小红本装进口袋，阴沉着脸同江芸芸说：“你住的那个地方不安全，公寓我说给你了我就不会再要，你……”

“不了，多谢。”她将离婚证装进羽绒服口袋里，“那就……再见。”

领了离婚证，她和傅南舟最后一层关系便彻底没了。

以后希望他们能永远不再见。

雷鸣岳见江芸芸不接受傅南舟的好意，便说：“我那有套房子还空着你可以先住过去。”

她摇头，拽高围巾将自己口鼻遮住，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冷清眸子：“我一会儿就撤案，那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雷鸣岳说。

她再次摇头，语气客气疏离：“不顺路，就不麻烦了。”

看着江芸芸转身离开毫不留恋的背影，傅南舟薄唇抿得更紧。

“没想到你们会走到这一步。”雷鸣岳感慨。

江芸芸坐在民政局公交站牌旁等公交车的间隙，看着离婚证出神。

她也没想到会和傅南舟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且走到今天这一步，好像他们谁也没有错。

傅南舟22岁生日时，他说第一个愿望是希望自己能和她立刻领证，第二个愿望是26岁和他们的孩子一起过，第三个愿望是希望能和她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