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他是个道士，因为他很冰。刚刚在婴灵和他之间，我选择信任他，那是情急之下的本能。但是现在——

“我不是道士，我是鬼。”他一脸平静地打断我的思考，口吻就跟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淡然。

鬼？

我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

明亮的广场街灯下，他的确是没有影子。蓝色的长袍下，空荡荡的。

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啊，哪有人类是凭空出现的！这算不算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可我一点不想死好吗？

于是我决定为自己的命运拼搏一把。

我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说：“秦怀锦，这是你让我答应的条件吗？你不是说不要我的命？”

“我不要你的命。”他摇头，坐在我旁边，直视着我的眸子，认真地说：“我要你和我结婚。你求救的时候，说过，谁救你，你就以身相许。我要你答应我的那件事，就是说话要算数。”

我瞪着他，再三确定他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脱口而出：“啊？啊？什么鬼！！！！”思维这么复杂，还懂得不能“打草惊蛇”，埋好坑在这里等着我。

“不清楚，怎么死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他皱眉，脸上有些为难之色，回答的十分诚恳。

我干笑，摆摆手对他解释：“不是，我这不是个问句，这是感叹句。秦怀锦，你说我一个活人，为什么要嫁给你一个死人呢？你觉得这合理吗？”

他居然对着我点点头，说：“可这是你自己主动提出的。而且，你已经答应我了……”

“我不能反悔，对吧？”我忍不住苦笑，挫败感笼罩着我。

哎哟我这随时嘴炮的习惯啊！

但我还是试图跟他解释：“我答应你的时候，其实真的以为你是个道士之类，我并没有想到你是个鬼。但是秦怀锦，我是个活人，活生生的人。你不能娶我，除非你杀了我让我也成鬼。但你刚刚已经答应我，你不会让我死，所以，我们根本没办法结婚。”

“可以，冥婚，只要你自愿就可以。”说着，他居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看起来很有年头，有点发黄，写着小楷的纸，别的我没看到，但开头婚书两个字，我是真的过目难忘。

“苏丫，按手印。”他指着卷末的位置，说：“婚书成，你便是我的妻子我护你，守你，绝不负你。”

“重点根本就不是你会不会保护我，会不会辜负我，是你我阴阳两隔，你懂吗？”我握着拳，不想露出任何一根手指。嫁给鬼？我一个活人？我不要。

“有了这婚书，就不怕。”

“你不怕我怕！”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忍住怒吼的冲动，慢慢说：“你说回家，回哪里？回你的墓里去吗？我不要好吗，我一个活人，我为什么住墓地？然后每天晚上敲打左右的墓碑喊邻居出来搓麻将吗？我做不到啊，我一个活人，不想死啊，你不知道阴气重对活人不好吗？你真的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