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我被雇主家折断了四肢，扔在了乱葬岗。

昂贵的西域琉璃珠从我空洞的眼眶中滚落出来，被贪财的老嬷嬷拣去。

不知天昏地暗，只闻阵阵哀鸿。

十年后，京城皆知巨贾白家大公子执意娶了凤鸣楼的当家头牌，还是以正室入的门。

那夜红烛摇曳，醉意阑珊的白玉麒捧起我的脸：“卿卿，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我羽睫低垂，笑容却愈发深重，轻声低语道：

“未曾。”

01

和帝二十七年，天下大旱，灾民四起，民不聊生。

为了能让父兄们吃上口热乎饭，我娘把我带到集子上去卖。

我从小就生的好看，扎着两个圆髻，一眼就被当地的大户人家相中了。

五十两白银，让我母亲喜不自胜，彻底断了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

初入白府时，我才知道原来世间竟还有这种瑰丽堂皇的地方。

朱红的大门足有一丈高，院内亭台错落，各种没见过的植被覆满整个庭子。绣闼雕甍，桂殿兰宫，跟我生活的小破瓦房俨然是云泥之别。

然而当时的我，沉浸在踏入富庶人家的喜悦之中，并不知晓。

越是美丽的表象，内里越发糜烂不堪。

那家的老嬷嬷把我带进一间狭小的柴房里，洗漱之后，换上了锦缎的衣物。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白玉麒，他不过长我几岁，白嫩的脸蛋很是喜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我不喜欢她的眼睛，挖掉，换上我爹新置办的琉璃珠。”

懵懵懂懂我的被重新抬进了柴房。

那是我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恐惧，伴随着钻心刺骨的疼痛，最后一丝天真在黑暗降临的一刻摔的粉碎。

白玉麒对我的“新眼睛”非常满意，而当他牵起我的手时，却被我哭喊着推倒在地。

从此之后，我的手脚亦被折断，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就像一尊身着华服的漂亮人偶，不会哭，不会笑，任人摆布。

白玉麒很喜欢我陪他玩拜堂的游戏，我不能走路，他就在地上拖行，好像我是个什么不会痛的物件一样。

“娘子，我们要成亲啦，你怎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那你笑一笑。”

我咧开嘴，他却嫌我笑的难看。

那天我又吃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毒打，像死狗一样被扔进那个发霉的黑屋。

在白家，为了让我保持干净，每天都会有下人给我洗漱，换洗上干净的衣服。

而那是我每天最煎熬的时刻。

“这个死丫头片子今天又尿这么多，脏死了。”

老嬷嬷说着狠狠的给我肚子上来了一脚，“本来以为到白家能营个好差事，谁知道是这么个脏活累活。”

“行啦，你走吧，我给这丫头清洗身子。”

一个猥琐的男声让我不觉得身体一颤抖，本能的抗拒着。

这老男人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每次洗澡我都如同被活剐了一样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