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朝中众人议论。他成为帝王后行事越发没有顾忌，经常留宿将军府，一早再赶回去上朝，众臣看在眼里，难免有不满。

“你以后不要再留宿将军府了，对你的声名无益。你现在是帝王，不可以任性妄为，要成为一代明君，也不可以有私生活上的污点。”

“叶无衣，我是否成为一代明君，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是我这个人重要，还是明君重要？”他把我压在身下，单手掐着我的脖子，渐渐发力，“从认识你以来我就知道，你有心捧起一个盛世明君。这个人如果不是我，你要如何？”

我有些呼吸不畅。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这性子变得也太变幻莫测，阴晴不定了。

“林川……没有别人，只有你。对我来说，你成为明君，是必然的事情。”

他翻过身把我紧紧地裹进怀里，“那你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只能呆在我身边，我的身边也只会有你。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做到。”

我闷在他的怀里，思绪涣散。

我来到林川身边不算晚，但也不早，我很遗憾地错过他的童年。我只知道他打小不受宠，在宫里宫外总挨欺负，被其他皇子和世家子弟嘲笑辱骂，所以只能靠命去拼，去战场上攒军功，才会让我找到，一步一步陪他走到今天的位置。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的身边能够一直坚定不移支持他的人，从来只有我，我该体谅他的不安。

04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这些人有拉他下来的机会。

林川登帝之后，对前太子一党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所有在此前反对林川的朝臣也都被贬斥，丢官丢命。但是前太子势力盘根错节，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清除干净，朝中前太子遗留的党羽并不少，大家只是审时度势暂避锋芒。

当今帝王的各种残暴不仁不配德不配位的言辞最先就是在朝中散播出去的，并且在右相一家被处置之后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林川一招不慎，没有母族撑腰的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还有一个先帝之子林川的兄弟虎视眈眈。

当下我只能求助于这个人。

江太傅，三朝老臣，国子监最负盛名的师长，桃李满天下，朝中大半文官都受过他的教导，多数武将家中子弟也在他的培养之下。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林川，我不会踏入江太傅府中一步。因为他曾经对我说过，惠极近妖，又以女子之身留在林川身边，有祸国之相。

对此我嗤之以鼻，就当是一个诗书读多了的老人家对女子的狭隘偏见。一国的兴衰荣辱什么时候由得了一人操控。我在天上几万年，看了这人世间千万轮回，深知一朝一代更迭只是历史的必然，没有什么会是永恒不变的。

所以一开始我冷眼看着林川轮回千年，即使和他之间的因果线未断，我也从未想过插手他的人生。只是后来，这种旁观变成了一种牵挂，一种执念，总想着他能有一世，是有一个稍微美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