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里迢迢来找本官有什么事？”

姜清宁倾过身，看着谢鸿书的侧脸，“我为姜行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

谢鸿书心中连连冷笑，“你和姜行是什么关系？”

“亲人。”

“什么样的亲人？”

“我唤他祖父。”

“你今年多大？”

“十七。”

“姜行他……”

谢鸿书手指在桌上点点，“怎么了？”

姜清宁依旧看着他，“一个半月前，他去世了。”

死了？

谢鸿书一直紧绷的双肩微不可察地松下来，掩唇咳嗽一声，“可是寿终正寝？”

姜清宁：“生老病死，都算寿终正寝。”

谢鸿书微微皱眉。

这话不该从一个十七岁年轻姑娘口里出说来，太老成了！

“他临终前，留了什么话给我？”

“没话。”

“他有什么事情，交待我去做？”

“并无交待。”

谢鸿书眼中虚伪的温和一下子淡了，本能地流露出如临大敌一样的戒备。

姜行一没话，二没事，他孙女来找他做什么？

他慢悠悠地抚着胡须，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气，说：“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并不太熟。”

姜清宁还是看着他，只是目光沉了下来。

“你和他，只有几面之缘吗？”

“本官难道会诓你？”

姜清宁轻轻咬出两个字，“诓了。”

“放肆！”

谢鸿书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他下意识就想唤人进来，治治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余光却扫见姜清宁突然站起来。

她走到谢鸿书面前，目光与他对视。

谢鸿书只觉得心头一跳。

“不能放肆，也要放肆了。”

姜清宁声音平静，“谢鸿书，你曾经姓姜，叫姜行父亲。”

父亲？！

四十八的谢鸿书听到这两个字，愣了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

“世人谁不知我谢鸿书，一岁半就死了父亲，是由寡母一手带大，休得胡言乱语！”

姜清宁刚要说话，却见谢鸿书脸一沉。

“你此刻能和我说上话，已是看在那几面之缘的份上，否则……你只怕连谢府的门，都进不来。”

姜清宁瞳仁倏的一缩。

她料到这趟的事情不会太容易，却没想到谢鸿书会把话说得这么绝。

“来人！”

被姜清宁的话吓得血都冷了半截的谢总管蹬蹬蹬跑过去，“老爷？”

谢鸿书厉声道：“安排姜姑娘住一晚上，明日一早，让账房支一千两银子给她。”

一千两？

谢总管一惊，“老爷，这么多？”

谢鸿书的表情略十分的嫌恶，“她从云南府来，进趟京城不容易，想必以后也没机会再来。”

“是！”

“谢……”

“姜姑娘！”

谢道厉声音沉沉如铁，目光如剑似刀。

“这！里！是！谢！府！”

五个字，上位者的气势便摆出来。

姜清宁用力一咬牙齿，将到嘴边的话抵了回去。

谢鸿书还有后半句话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