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半眯着眼,依我推测,他们应该一个是真睡一个是假睡,两人彼此很有默契地互为戒备,我在疼痛煎熬中更不敢生出逃跑的念头来。
终于熬到天空泛着白,一轮红日划开黑色的夜幕,阳光均匀地洒向大地。
搜索部队并没有如我所愿地将这隐秘的山洞找到。
“走吧,咱们去闯关。”雷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我。
我想要站起来,却因身体虚弱一个趔趄摔倒了。
“没用的废物。”
矮个子屠申骂骂咧咧地搀扶住我。
就这样,我被推在前面充当人盾,他们二人持枪躲在身后。三人一路小心翼翼地下山,来到了山口警察支队布控的地方。
雷肖所料不错,山坡下不只有警察,还多了几十个荷枪实弹的武警。
一见我们三人,关隘处持枪的武警们立刻警惕地拉开了枪栓。
“把你们领导喊来。”雷肖沉脸大声吼着。
见了我身上肮脏的警服,那些武警们显然接到过指示,立刻收起了枪。
很快,一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在几名年轻士兵的簇拥下出现了。
“雷肖你还想逃?快放下枪投降,放弃抵抗。”
那个部队领导在人群中对着雷肖喊话。
雷肖不为所动地拿手枪用力地顶着我的脑袋:“别来吓唬我,想要他的命就放我走,否则一起死。”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吴知厄就站在那领导身边,他手拿一把64式,怒目圆睁。
我很清楚暗处肯定有狙击手瞄准这两人,可屠申、雷肖极其老练地将大半身子藏在我后面,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来。
“我们的耐性是有限的,很明显你们不愿意看到他死。”屠申咆哮着。
是的,他们看得很准。
如果在追捕过程中有人员伤亡,虽然不幸却也可以接受。但是看着人质被杀又是另一回事了。
沉吟了一会儿,军方领导果然语气松动:“你要什么条件?”
雷肖狞笑着:“很简单,一辆加满油的车。等我到了省道边上就放人,那时候各凭本事,再被抓住我也认栽。”
那中年领导回头与身边人讨论了几句,最终无奈地挥挥手,包围着山坡的官兵们立时让出一条道路。
很快一辆军用吉普被开到山坡下。
雷肖赶走了司机,撇撇嘴:“老屠你在车下等着,我检查一下。”
他过去将那车发动开了一段距离,下车确认了轮胎跟油箱全部没有问题,才招招手示意我们上车。
这两人确实了得,被警方和武警重重包围却没有一点惧意,行动迅捷果断。
我被雷肖挟持坐在后座上,屠申则在前面驾驶汽车,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使得军用吉普利箭一样飙出包围圈。
望着车轮激起的尘埃,我懊恼着自己的莽撞,否则这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在天罗地网里逃脱的。
车行得很快,一路上山与树齐齐朝后掠过,我们渐渐地驶离了山区。可是汽车的方向却不是朝着省道边而是直奔市区,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人的企图,现在各省边界甚至市郊都被严密布防了,雷肖反其道而行之。回到市区等待机会伺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