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说了半句话就不敢再说了。

因为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陆司辰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以及充斥在他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厉色。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助理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陆律，您前几天让我查的聂氏企业，有结果了。”

陆司辰放在平板上的指尖微微顿住，他抬头看了眼窗外，清冷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感：

“说。”

“自从聂远和季律师结婚后，聂家的发展大不如前，聂远能力也不行，在公司经常发脾气，惹得员工苦不堪言。”

“不过最近他通过夫人的介绍，和集团在谈一项合作，好像和国外那个化妆品项目有关。”

陆司辰俊眉倏地皱起，浑身不自觉笼起一股低气压。

他手肘靠在车窗处，指骨轻抵着下巴。

思索片刻，薄唇轻启：

“吩咐下去，找其他人合作。”

“以后我不想在集团的合作名单上看到聂氏两个字。”

助理后背猛地窜起一股凉意。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办。”

车子拐进傅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助理替陆司辰打开车门时，季然的微信适时发来：

【没良心的女人】：？

陆司辰垂眸，俊脸上表情有几分冷漠，低头给她回复：

“？？”

季然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语至极。

晚上回到家时，季然又喝了一大碗中药。

喝完又去洗手间狂吐，不过这次聂远没有跟过来嘲讽。

第二天季然实在没有什么力气起床，所以也就没去事务所。

周一早上，她先打车去事务所拿资料，然后再到许家接许太太，一起去法院。

季然来的比较早，事务所基本没人，她拿出钥匙开办公室的门时，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垂眸盯着钥匙数秒，她又弯腰看了看锁眼，这才发现，有人把她办公室的锁换了。

呵。

真的很有意思。

季然唇角扯了扯，转身走了。

她刚到楼下，事务所传来“砰”的一声，身后火光冲天，一整个事务所顿时冒着滚滚浓烟。

彼时季然已经乘车在去找许太太的路上了。

她打开包看了眼自己备份的资料，那双绝美的杏眸里，一片阴翳。

还有一小时开庭，季然顺利接到了许太太，和她一起去了法院。

大概是要打官司，许太太情绪不太好，她靠在车窗上絮絮叨叨，对季然说了很多话。

“季律师，我老公叫许青山，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名字是应如是，他当初为了我，改了他的名字。”

“我陪着他一起创业时，家里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他那会性格腼腆拉不下脸，所以公司很多合同都是我谈下来的。”

“我端着酒杯，一遍一遍的低声下气，一遍一遍的委曲求全。”

“可是我最后换来了什么？”

季然握住她的手，指尖无声的拍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慰。

许太太抹去眼角的泪水，抽噎不停：

“原来男人真的没有办法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