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能把苏小婵从被子里抓出来，倒是摸到了圆滚滚的小瓷瓶，便拿出来瞧了一眼，随即眼睛一亮：“这是侯爷给的吧？”

苏小婵有气无力的嗯了声算作回答。

小彩长长松了口气：“侯爷对姨娘还是好的，刚才我还想着去后厨的大娘那讨些药酒来揉，现在就有了药，侯爷赏的一定是好东西，您把腿露出来，奴婢给您把伤揉开。”

苏小婵不太想动弹，被小彩催了几回才不情不愿的伸出了腿。

小彩搓热了药膏，朝着苏小婵乌紫的膝盖摁了下去。

“嗷——！！！”

这声惨叫，划破溪兰苑上空，把冬日本就不多的鸟儿都惊飞了。

随从寒江吓得浑身一哆嗦，嘴角抽搐着回头看了看身后，又偷偷觑了眼面无表情的萧钦钰，小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姨娘，嗓子这么亮堂……”

萧钦钰连头都没回，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寒江也不敢再提这茬，转而说起别的来。

“小桃之前去了主院传话，说楚姑娘请您去说说话。”

萧钦钰脚步一顿，脸上还是没多少别的表情。

寒江嘿嘿笑道：“这楚姑娘，之前冷清高傲的很，轻易不肯露面，昨天那一遭恐怕是吓着了，才晓得了您的好，这两日，时常请您过去呢。”

萧钦钰眉头微皱：“不得胡言。”

虽是训斥，可他的语气还算平和，因而寒江依旧笑嘻嘻的，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告饶道：“是奴才多嘴。”

主仆二人便在后花园换了方向，往楚妤宁的惜荷院去，半路上遇到随从清墨。

“爷，查出来了。”

他凑上来在萧钦钰耳边嘀咕了几句。

偌大的侯府人多嘴杂，楚妤宁被推进湖里这事，即便是做得再隐蔽，也总会有人瞧见，妾室们在府里不许四处走动，自然也没法子去封口，因而清墨没费多少工夫便将人都查了出来。

萧钦钰微微颔首，下令：“侯府容不下这样心肠歹毒之人，要孙嬷嬷发卖了吧。”

清墨连忙应声，心里多少有些唏嘘，一日夫妻百日恩，竟然说卖就给卖了。

“爷，有一位是太子赏下来的。”所以，有一点难办

萧钦钰冷笑，太子赏的，的确是不好卖出去，但也别想当没事发生过。

“先放着，我自有处置。”

清墨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说：“那其他那些被牵连的姨娘们怎么安抚才好？”

“赏苏缎两匹，银三百。”

清墨连忙答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又被萧钦钰喊了回来。

他皱着眉补充道：“苏小婵的银子不必给了，我总不能白白担了小气的名头……这么大的人了，还口无遮拦。”

惜荷院。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有隐约的琴声传出来。

萧钦钰抬脚进去，说：“大夫说了，你该卧床静养。”

楚妤宁半隐在垂帘后头，只瞧见她身上裹着月白的头蓬，脖子上是整只狐狸做的围脖，衬得人纤细柔软，颇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