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监狱是一间房八人混住的大通铺,好在一个狱警好心,给我抬到了床上,不然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爬也爬不上去,只能一直在地上躺着。
一直到狱警离开,我的双手还在剧烈抖动,我看了一眼手腕上深深的勒痕,那一大片淤青。
监狱一般都不会让犯人闲着,往往会让犯人做工,这就是网上经常说的,送你去踩缝纫机。
我是下午被送进来的。
到了傍晚,那些狱友下工回来,一个个浑身的臭汗。
一群人推开门进来,只是一眼就清楚了一切。
其中一个头上有道刀疤的中年男子,走到我的面前,抬腿踩在床边,笑盈盈道:“你小子还真倒霉,在看守所就被吊起来了。”
我有气无力的说:“这帮条子太他妈坏了。”
刀疤头哈哈一笑道:“条子坏还能有我们坏嘛?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不?懂不懂这里的规矩?你家里人有没有给你往卡里充钱?我可跟你说清楚,要是孝敬不到位,可是要吃苦头滴,要是孝敬到位,你就是我爹!”
我勉强的挤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笑:“老哥你放心,该孝敬的一点不会少,虽说是第一次进来,多少也听过些江湖传闻。”
“嗯,不错。”刀疤头点了点头说:“是条汉子,都这副模样了,还有力气说话。”
我有气无力道:“是啊老哥,咱按规矩办事就行,你看我为了跟你笑这一下,脸上有多扭曲,没办法,太他妈的难受了。”
“条子收拾人从不手软,习惯就好。”刀疤头冲我笑了笑,说完,转身走到放置洗漱用品的区域,拿过毛巾用水打湿后擦身子。
另外一个坐我对面的中年男人,边抠脚边与我介绍这个监舍的室友,说到一半,此人问:“你叫什么?因为啥进来的?”
我干笑两声,表情略显僵硬,“没什么。”
他们见我不说,几道目光在我脸上扫过来扫过去。
刀疤头擦完脸回来,看了我一眼后说:“有啥不能说的?不就是入室盗窃,被人发现把人给杀了。”
刚才抠脚男已经告诉我,刀疤头是这个监舍的监室长。
而监室长有责任要了解所管监舍的所有服刑人员,所以他在我进这个监舍之前,就已经有民警告知与他了。
我故意不说,是因为我得符合人设,哪有犯人一进监狱就大肆宣扬他是杀人犯的?
那不纯属脑残嘛!
“你可真够倒霉的!”
睡我上铺的人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说道。
我呵呵笑着附和了两声,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马建国,那个刀疤头,竟然对我好言相劝,说我还年轻,安心服完刑出去后,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我心想,如果不能为我爹报仇,不能将那些杀千刀的毒枭绳之以法,我宁愿老死狱中。
深夜,我仰躺在床上,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上铺的木板,入眼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