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衡的自行车早已换成半新的凤凰老坦克了。自从滕飞认出了自己小妹的自行车后，殷衡下午就找旧货市场的瘦精怄气。一听自行车被车主认出来了，瘦精脸上稍露了尴尬，转瞬间又阴转晴，嬉皮笑脸地说道：“朋友你路道粗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巧的事，马上给你换一辆。”他指了指不远处半新的凤凰老坦克车说：“这辆怎么样？名牌，还是安全牌的，不过质量好，要加50元。”两人讨价还价后，还是加了30元成交。

不一会儿，马记清真馆到了。虽是过了饭点，人还挺多。眼镜老徐让殷衡先去找空位置，自己点东西。靠里屋厕所通道边正好一对外地夫妻刚走，空出来两人的卡座，殷衡坐了下来。一会儿服务员过来收拾桌面，眼镜老徐也端了半斤牛肉锅贴、两个牛肉包和两碗牛杂汤过来了，后边跟着个微胖的年轻女服务员，手上还拿了一瓶金陵春酒和两个空杯子。眼镜老徐坐下来说：“可以啊，你还找了个好位置。”殷衡脸红了一下。

女服务员叫袁彩云，眼镜徐哥的小老乡，放下酒杯，爽朗地说道：“徐哥，你们慢吃噢，我在门口陪着你们。”转身走了，背影居然挺苗条的。

马记清真馆在金陵算是老牌子了，牛肉锅贴最为出名。很多本地的老人十分推崇，位置虽然偏僻但名头响，锅贴个个金灿灿的，像金元宝，外皮不薄却酥脆，一口咬开就能见汤汁，还带微甜。门口挂着清晨刚卸剩下的牛骨架。据说，每次宰牛都是阿訇下的刀。

两人边吃边聊，一瓶金陵春酒已经下去一半多了。眼镜老徐一喝酒，话匣子就打开了，介绍起医大来。

“医大在全省也能排前三，这是个小社会，同学老师都来自五湖四海，还有很多海外回来的教授专家。老师们大多在医院当主任、专家，也兼着大学教授。大学有五家直属附属医院，大多在金陵城区，还有八家非直属附属医院和教学医院，大多是金陵区级医院。两家综合性三甲医院、一家精神卫生中心、一家妇产科医院，还有一家儿科医院。每年全国招收本科生500多名，三十几个硕士点和十几个博士点，还有一个博士后流动站，主要有临床一系、二系、三系，口腔系和公共卫生系。丁家桥路是主校区，大学基础部一年级、二年级学生都在这里读书。三年级、四年级和五年级学生都进教学医院了。”眼镜老徐娓娓道来。

抿了一小口酒后，眼镜老徐把牛肉包吃了，然后继续说起来：“我也是从大二接手学校生意的。因为家里有哥哥、姐姐和妹妹，都在读书。为了能来上学，父母东拼西凑借了3000多元块，咬咬牙让我来了金陵。我爸是个要脸面的人，当时我就想，一定要半工半读，尽快把家里外债还了。你看，我大二的时候就帮父母还了3000元，现在妹妹的学费也是我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