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乳可以解辣，你喝一点。”

姜芷也顾不得揣测他的居心，接过来那碗牛乳一饮而尽。

裴昼递给姜芷条帕子，又拍着姜芷的脊背关切道：“现在怎么样，好些没有？”

姜芷清了清嗓子又吸了一口气，果真缓过来一些。

“好多了，真是多谢公子。”

这人还挺热心！她本来还以为他是特地过来抓她的，没想到竟是她小人之心了。

姜芷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脸感激地望向裴昼，“不知公子方才买牛乳花了多少钱，奴家……”

裴昼见她恢复了些也松了口气：“小钱而已，不必还。”

“那不行，怎么好让公子您破费？”

“我给了那个小贩十两，他说他找不开，所以就没有让他找。”

姜芷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她昨日装神弄鬼忙活半天还挨了好几顿打才赚了三吊钱，他买碗牛乳竟然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

他明明也不在乎那三吊钱，那为何要眼巴巴地过来捉她呢？

裴昼看着姜芷复杂的表情忍俊不禁：“姑娘，可还要还吗？”

姜芷干笑一声。

“还……”个屁。

裴昼点点头：“还就行。”

“奴家还是还公子一碗牛乳吧！”

姜芷正要扭头去买牛乳，没想到裴昼却一把拦住了她：“我不喜欢喝牛乳，姑娘要还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

“多谢公子，那奴家就回头再还。”

“此等小事，何必言谢？”

姜芷随便敷衍了一句：“奴家与公子素昧平生，公子如此热心帮忙，奴家不谢岂不是不知礼数？”

“姜道长的记性可真是不好。我们两个几日前刚见过，怎么今天就又‘素昧平生’了？”

“……”

此时的姜芷虽然面上还算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紧张到翻江倒海。

“公子，我觉得你可能是认错人了。”姜芷嘴硬开口。

“哦，是吗？”裴昼望着姜芷勾了勾嘴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姜芷头顶挽着丫髻，脑袋两侧都插着木簪。她上身穿了件浅绯色的对襟蝴蝶袖夹袄，下面是素色的百褶裙，衣衫虽都是半旧的，倒难得干净整洁，与昨日完全变了个样子。

她被裴昼看得难受，扭过头摸了摸自己鬓边的头发。

今日这头发应该还粘得结实吧？倘若他再伸手来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裴昼的目光在姜芷身上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了她脸上的血道子上。

姜芷最开始还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反应了一会儿终于了悟。

她抬手便捂住了自己的脸，极力辩解道：“这是猫挠的！”

那位花魁娘子下手可真是狠！她这张脸本来就生的寻常，给芳洲这么一挠，情况更是雪上加霜，真是致命！

裴昼也没着急拆穿，隔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姑娘这么紧张做什么？在下也没有说你脸上的伤是教坊司的哪位美人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