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果然是打开的,云艽看了一眼熟悉的家,似乎,还可以看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相处的样子。但是今夜过后,这一切将不复存在。
云艽悲伤的有些麻木,她甚至,有些怨恨背上的曲唯。因为是她引来了这场仇杀。
可是,云艽想相了一下,曲唯如果真的死去,自己是怎样的感受?
她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住,那个感觉如此的憋闷。原来,在几个亲人之间,是没有办法选择让谁去受伤害的。
云艽忽然体会到,云慧为什么明知是死,也宁愿自己走出去了。被留下也是一种折磨。
云艽背着曲唯消失在暗道里,竹屋一片平静……
尚安慈在云慧失去意识前松开了手。
云慧的窒息感消失,气流忽然冲向鼻腔和肺腑,他呛的急剧地咳嗽了起来。
尚安慈像只野兽般盯着他,忽然放声大笑,边笑边指着他说:“如果文恪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生出了一个哑巴,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太有趣了,我真的想看一看呢。我决定,现在不杀你,你将会成为我的一枚棋子。
文恪,我要让你知道,你和曲禅月生的儿子,连我女儿文尚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又转了个身,背对着云慧,冷冷的说:“孽种,你活着吧,一个废物一样的哑巴,我会让你物尽其用的。”
云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差点死亡的感觉还是有些恐怖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最终放过了自己。
云慧并不觉得庆幸。这个女人的心思恶毒而且多变,不知道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他想相不出来,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云慧心里默默的想:“你让我活着,我必定要活出不一样,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几十名黑衣人全部集合完毕曲,刀尖全部淌着黏稠的鲜血,整个岗山一片死寂。
每个人脸上尽显疲惫。
尚安慈望着曲禅悦的尸体,又望了望云慧,笑得意味深长。
她挥了挥手,命人将云慧带走,将手里的青铜剑狠狠刺入曲禅悦的胸膛。掏出了一方手帕擦了擦手,轻声地说道:“曲禅悦,好戏,才刚刚开始……”
曙光中,华丽的黑色兜帽斗篷在粉白色的杏花中特别醒目。尚安慈渐行渐远。
这个长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岗山被曙光照亮,依然是钟灵毓秀,可是山腰的十几户人家,不见往日炊烟袅袅。初春的清寒空气中加杂着淡淡血腥的味道,岗山一片死寂……
曲唯醒来的时候,眼前的黑暗让她有种错觉,像是某一个她失眠的夜,听着母亲均匀的呼吸,想着乱七八糟的杂事,然后晕乎乎又睡去。
可这次,随着后颈一阵钝疼,她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悬吊在杏树下母亲的尸体。她了无生气的样子,暗红的血色染满月白的衣衫,风吹来时,衣襟还在飘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