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述涵才回过头，对面的门就开了条缝，一张艳丽的脸高傲地露出来，狐疑又挑畔地看了看安茑，然后又把视线转向楼梯拐角的夏述涵。安茑看到他平静地笑笑说：“这么巧，你也住这里来了！”再对那女人说：“我班里的学生”

那女人淡淡哦了一声，缩回头不轻不重地关上了门。安茑用大拇指使劲勾着两侧的裤口袋，耸了耸肩。

夏述涵开出辆银色宝来，停在小区门口招呼安茑上来。安茑犹豫地转头看了一眼5楼的窗户，然后钻进了夏述涵的副驾位。

安茑正襟然危坐，就像夏述涵又在给她脸上上油彩一样，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夏述涵干咳了一声问：“安茑，你紧张什么？”她转头看他，他仍然表情淡定，一副风来雨来都不影响的表情。安茑便答非所问地说：“刚才，那个，是师娘吧？”

夏述涵笑：“女朋友，在一起6年了，不用称师娘了吧，老气横秋地。”

安茑想再问，你带我上班不怕家里闹不合吗？可是心里只是想想，没有说出来。她看到夏述涵水一样平静的脸，就觉得他的家庭关系一定也如水一样平静祥和。安茑想到这，脱口说：“夏老师，我觉得你太淡定了！”

“这不是淡定，应该算是橡皮人。就是那种无疼、无梦、无趣的人，至于原因，有很多种，或许是伤太重太深，已经麻木，也或许生活太单调，所以没趣。我这种人，被沦为打酱油的局外人，像一种病，这种病，就是没有感觉”

夏述涵一口气说了很多，安茑听的有些发楞。然后她看着他的侧脸说：“可是你还会笑啊，你刚才就笑了。”

夏述涵听完，脸上再次生出几丝笑意来。

安茑每天有了便车搭，到学校的路不长，但夏述涵每次都会将车停在她身边，不论是在小区里面，还是出了小区。

安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他：“那个，师娘不会误会吧？”

夏述涵说：“不会，她没时间吃这个醋。”说这话时，他脸上沉了下去，又如死水一样，让安茑觉得脊后有点点冰凉的感觉。

三

星期天晚上，夏述涵不知道是不开心还是开心，约了班里的同学去吃手抓龙虾。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叽叽喳喳挤出校门，往不远处的大排档走去。夹在人群里的安茑，素的像一枝狗尾巴草，可夏述涵的目光却像只不爱红花爱绿草的蝶一样，飘摇着扑过来。

餐桌上的夏述涵眼神迷离，他嬉皮笑脸跟每一个女生碰杯、猜拳，然后向要赴鸿门宴一样誓死如归地灌自己酒。

很快，他就有些坐不住的样子，可是女生们情绪正高涨，便让安茑先送夏述涵回去。

安茑觉得责无旁贷，于是拦了的士送夏述涵回家。架着夏述涵上楼时，安茑就觉得他身子若有若无地往自己身上靠，他的手绞着安茑的手，冰凉又柔软，他那么瘦，瘦的安茑心里腾起好些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