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众人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一边好奇另一个女孩子是不是也是跨性别者，一边又猜测起她们的身份和工作。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昨天手术后，我填病历，照例问她基本情况。她不愿意多说，只告诉我她叫“小琪”，今年26岁。服用雌性激素已经六年了，长期药物作用下她的身体变得很虚弱，身上的肌肉都有一定程度的萎缩。

面对警察的的调查，小琪不愿意多说，却一再强调自己是自愿的。

一旁的年纪稍大的警官有些严肃地看着她，悄声道。

“自愿？干这事情能是自愿？”

他显然不理解为什么身份证显示的男孩子变成了女孩，还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诧异地看着她，果然，造成陈旧性肛裂的原因是肛交，可是为什么如此明显的侵犯她不肯开口指认。

“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呢？”

“我不知道。”

“可以联系上她吗？”

小琪摇摇头，我分明从她躲闪的眼神中看出了不自然。

跨性别者不仅在生理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心理上更是备受折磨，他们比一般人更加不信任外界。

老警官有些痛心疾首地劝诫。

“我说姑娘，你是男是女就不讲究了，你好歹说说，昨晚上KTV发生这么大的械斗，你还身体上......是吧？”

有些话他有些难以启齿，年纪大了又不擅长谈论这些事情，说了半天反倒是自己涨红了脸。

一旁同来的女警官接过话头。

“闺女，你不要怕，我们呢先做了笔录，人民警察总是站在弱势群体这一方的。”

没想到她油盐不进，死活咬定是自愿的，两人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进了局子的是两个有案底的男人，在KTV的大堂里和人打架，才被人扭送来公安局。老板收拾他们那间包厢的时候，在沙发上发现了血迹，还找到了小琪的包，包里有身份证，他担心包厢里原来也发生过打斗，又报了警。

谁知找到医院来，竟是这幅场景。

和主任商量了一下还是请心理医生过来做一下疏导。

出乎意料的是，晚上的时候，另一个女孩出现了，她给小琪送来了换洗的衣服，她很警惕，挑在医院人最少的时候。偷偷溜进病房，留下一大堆吃食和衣服。

借着病历交接的借口，我又去了肛肠科。

小琪正在吃药，她的眼神有些空洞，见到我也不避讳，我知道那是雌性激素。本想劝她少服用这些药物，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她先开口的。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再两天三吧。”

迟疑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说了。

“昨天为你清理伤口的时候徐大夫保留了血液和上面的......体液，如果你想控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