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姜国皇宫宣室殿内,新君嬴诏一袭暗黑色滚金边华服,出神地望着桌案之上的玉簪若有所思。玉簪沁血透着怪异地红色,一旁宫人无奈地低头叹息:“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瞧着嬴诏眉间神色,宫人不禁暗自唏嘘。自新楚一战,宣室殿中年轻的帝王将旧楚国纳入姜国版图,国力鼎盛,人民安居乐业。可宣室殿中的帝王再也没了当初从楚国归来时的笑容,城府日益深沉,姜国后宫内众人不得不生活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想来葬在新楚的那位女子,必是极得今上珍重的。
想到此处,宫人看了眼桌案上的碧玉簪,心中生出几分敬佩。家国尽毁,若是一般女子定然想尽了法子活下去。可那女子情愿血溅当场,也不愿苟活于世,倒是个有血性的女子。只见嬴诏背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终于收回了目光偏头看向常福,吩咐道:“去,吩咐下去,朕今日歇在慧妃处。”
常福弓身称诺,吩咐了下去,着人备着御辇,碎步跟在嬴诏身后出了宣室殿。
昭阳殿中上到慧妃,下至打杂宫人皆欢喜雀跃。自新楚一战后,帝王回宫后不曾召幸后宫嫔妃。后宫嫔妃皆处僵局,今日却点名要来昭阳殿,自是天大的荣幸。却不知,慧妃生了张好容貌,巧似那人三分。也亏得那人自尽于新楚,不然若是以妇人之身入住姜国后宫,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单是前朝那些言官,就能安个狐媚惑主的名头在她身上。也幸好她毅然赴死,不然如何面对昔日念念不忘的少将军,如今的姜国新君。
当御辇到达昭阳殿外时,内侍尖细地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昭阳殿一干人等皆跪地恭迎帝王,嬴诏踩着内侍下了御辇,深邃的眸子中倒映着昭阳殿。这座昭阳殿本是为她而设,如今慧妃以一张神似她的容貌入住昭阳,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臣妾拜见皇上。”慧妃杨氏一袭嫩绿色交领束腰长裙光彩照人,外罩一件淡色薄衫,盈盈跪地,自有一番韵味。
直到一旁常福低声提醒,嬴诏这才回过神。看着慧妃勾唇一笑,上前伸出手:“爱妃免礼。”两人相携进入内殿,又是一夜春宵。
而与此同时,姜国丞相府南苑一个院落里,本该死在新楚的赵长乐却重生在丞相府嫡幺女温景言身上。温景言原是丞相府受宠的嫡幺女,不料及笄之日长姐温景清暴毙,另有一道士言温景言此生克亲,温丞相信以为真将她软禁在南苑的长乐阁中。
被软禁的温景言郁结于心,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阴差阳错赵长乐这个已经死了的人重生在她身上,脑海中温景言的记忆扑面而来。枯坐了一夜,才理清了思绪。原来温景清是遭人暗害,这才在温景言及笄之日暴毙。自己又带着记忆重生在温景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