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说，抬进府里做了老爷的女人有享不完的福。

以老爷欢好时候磋磨人的性子，这府里根本就是龙潭虎穴。

这一晚，六太太死里逃生。

为了怕老爷去而复返，还是将我留在了屋子里。

六太太好像累极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之后安静下来，睡意卷土重来。

迷迷糊糊之间，我仿佛听见六太太嘴里念叨着勾头女。

都说老爷是青龙男人克妻，所以老鸨才费尽心思让我喝那么多汤药，将我培养成勾头女。

旁人或许不知太太死去的真相，可老爷总该知道。

看着六太太身上的伤痕，新旧交替。

六太太也是窑子里出去的姑娘，她的消息传给了窑子里的姑娘。

所以老鸨只能选窑子之外的女子培养成勾头女。

哪怕当时我骨瘦如柴、面黄肌瘦，老鸨还是收了。

一个新买进楼里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反抗的心思。

听说前面五个太太都死了，想来都是撑不下去被老爷弄死的。

而六太太全靠外面仅存的联系，带东西进来吊着一口气。

4.

就当老爷以为我已经散了他的气时，第二天晚上六太太死在他们欢好的床上。

半夜府里灯火通明，几乎全聚在六太太的屋子里。

老爷一脸凝重。

他今夜还是同六太太圆房，原以为不用我跪在一旁也行。

没想到，六太太还是死了。

感受到老爷看向我的视线，我不明所以。

面上强装镇定，但是心里却止不住地发抖。

按理说今日白天看见六太太，精气神看着已经好了起来，却还是撑不过一晚。

六太太死的这一晚，老爷单独留下我。

他温柔地将我抱到床上。

床褥这边是我，另一边是没了气息的六太太。

未着寸缕的身子接触空气开始战栗，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老爷的手在背后一路蜿蜒向下。

六太太还来不及泄了老爷的精元就死了，如今我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我很害怕，但是又溺在交缠的气息里。

老爷的唇在我耳边厮磨，一圈青黑色的胡茬在我的脖颈之间摩挲。

突然想起来六太太昨夜嘟囔的梦话，我开始浑身发冷。

“我曾经也是勾头女抬进府里的啊……”

感受到我身体僵硬，老爷开口。

老爷的声音放得很低，只是语气比晚上的空气还冷。

“阿颜，你在害怕些什么？”

我呼吸加快，抬眼向床褥另一边看去。

老爷笑了，笑我胆子小。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轻声细语：“她不似阿颜，有勾魂散气的本事，自然承不住青龙之气。”

我乖巧顺从地窝进老爷的胸怀。

我都知道了。

六太太也是勾头女，她一定是被老爷故意弄死的。

所谓的勾头女会散了青龙男人的气，都是骗人的说辞罢了。

只是现在，我还不想死。

欢悦之刻，老爷将蜡烛滴在我背上，像是洇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