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坐起来,忽然觉得不对。
过了两秒钟,我意识到自己是在某个宾馆的房间里。
何夕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穿着棕色绞花毛衣,长发披在肩上。
看见我不知所措的模样,她的笑意更明显了。
环顾左右,看见自己的衣服正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不免猜测起来。
"WAITER换的,WAITER叠的,赶快爬起来,我们去医院。"何夕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么。
何夕看着林医生,忽然问:"不会是那位患者已经死了吧?"
"不会,昨天林医生还对我说他好了呢。"我接口说。
"啊,难道真的死了?"我大吃一惊。
"感染?什么感染?"林医生的反问让我和何夕都是一愣。
"被他儿子杀死的。"林医生压低声音说。
"法医做解剖了吗?"
"程根的病历资料,海勒国际出面要的话,还是能拿到的。"走出门外后我对何夕说。
"刚才那个人,有些话没说。"何夕转头看了眼内科门诊里林医生的背影。
"好的。"
"ι
"啊,程根!"她张大了嘴,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惊讶归惊讶,可不能愣着。
"关于他内脏被掏空这件事……"我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想着说辞:"知道的人也不多,这个,警方也还没完全搞清楚,你……"
"当然,我也看过那份笔录。"我已经想好该说什么,压低声音:"有关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指示我们报社把这件事写成内参送上去,因为我采访过程根,所以就让我写这篇内部稿件。警方的笔录对我写稿而言,太单薄了,所以需要对你做一次采访,让你重新把知道的详细说一遍,希望你能配合。"
"当然不会占用你上班时间。"我笑了:"中午,在这里附近找个地方,请你吃顿便餐。"
"呵呵。"
"啊,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何夕接过放进皮衣口袋里。
"90032222。"
"021。"
"啊?你在上海有房子?"
何夕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递给我一张纸。
"22?那是哪里?"
后面这句是何夕的说话风格,我自动过滤了。
看到连续两天我都和何夕同时出现,伦勃朗不免有些惊讶。
"啊。"伦勃朗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疑惑,不过他没再追问下去。
今天我没再和病人作亲密接触,可以去给居民送他们要的东西,就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些,水、饼干、米……
"回忆那事情很难受,我怕自己犯恶心。"她又喝了半杯红茶,才开始叙说。五、黑暗里的匕首
二零零五年八月十九日,一篇名为《芮金医院惊现奇迹,致命绝症莫明康复》的新闻刊登在上海晨星报社会版后的第二天上午。
杜琴去为这篇报道的主角查房,在她的感觉里,老头子已经完全好了,难怪他这几天总是吵着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