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谬赞。”李柔嘉垂着头,淡淡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抗拒,无心与他多言。
宁王却又走近了她,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
“殿下,臣女是安国将军李堂之女。”李柔嘉提醒他一句。
早听闻宁王生性风流,京都城中,静女坊、采薇居、蒹葭院,时常可见宁王的身影,其风流程度,即便以好色闻名的太子亦是不及。
“本王只是瞧瞧你,又不能把你吃了,你怕什么?快抬起头来!”宁王依旧是闲适的语气。
未及李柔嘉说出反抗之言,宁王忽而低头凑到她耳边,声音中,竟然透了几许郑重,再不似方才玩笑的语气:“本王有法子救你父亲,你想不想听?”
李柔嘉抬头看向他,宁王一笑,又有些色气地道:“看小姐这般倾城佳人淋着雨,本王可不忍心,到马车里来,本王送你!”
李柔嘉一时摸不准他的意图,想起他方才的耳语,还是咬咬牙,应了声:“是。”
她已经找不到路了。
昨日一早儿,皇上就定了父亲的罪,死罪。三日后,午门斩首。
自打父亲入大理寺,所有人避她都像避瘟疫。那些个昔日里和父亲称兄道弟的同僚好友,此时却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钟阁老家她已来了三次,今日奉上昔年歃血的盟书,却还是吃了个闭门羹。
人情冷暖,不过如是。
斜牵着身子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李柔嘉开门见山:“殿下说有法子救家父,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王堂堂八尺男儿,还会骗你一个区区小女子?”
“什么法子?”李柔嘉问。
“很简单……”宁王欺身而来,盯着她的眼睛,半晌,笑道:“你这副眉眼儿生得可真好,真可惜,两年前的归朝宴,本王怎的就没去呢?真该早点儿认识你。”
未及李柔嘉说出不满之言,宁王便继续道:“嫁给本王,本王替你去说情。要么……就让你父亲交出麒麟令。”
江湖传言,得麒麟令者,可得天下。
李柔嘉压抑住心底的不满,平缓笑道:“殿下既然相信刘尚书的胡言,又何必叫臣女过来相谈?”
宁王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中透着一丝精明:“本王相不相信不要紧,要紧的是,父皇相信。”
刘尚书在寿宴上“酒后失言”,说安国将军已经得到了麒麟令、他在安国将军家里亲眼见到过。与宴的蔡御史隔天就在朝堂上参了李堂一本,父皇更是雷厉风行,当日就将李堂下了大理寺。
呵……傻子才能觉得这不是冤狱。
宁王解释道:“这件事从明面儿上看,是太子求娶你不成,伙同刘尚书诬陷你父亲以做报复;可实际上呢,就是父皇借个方便……”
“父皇借着太子求亲来看你父亲的意思,如果你父亲愿意和皇家联姻,这自然好办,他乐得做仁君。可你父亲拒绝了,父皇岂能不怀疑你父亲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