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菽收回目光，拿起床头柜上一块百达翡丽男表戴到手腕上，语气浅淡：“我还有五分钟时间，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桑可猜到他去哪，眼神一暗：“季菽，我想出去工作。”

出去工作？

季菽扣好表带侧身看她，看了半晌，从衣袋里掏出支票薄写下一组数字，撕下来递给她：“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好吗？工作不适合你。”

说完，他就要走。

桑可追过去，姿态放得很低：“我不怕辛苦！我想出去工作……我会拉小提琴……”

男人没有耐心听下去。

在他心里，桑可就像是一株依附人的柔弱菟丝花，让人养习惯了，根本不适合抛头露面更吃不了苦。

季菽抬手看了下表：“时间到了！”

他不带留恋地离开，桑可留不住他，只在他握住门把时抓紧着问：“周六我爸爸过寿，你有时间吗？”

季菽脚步一顿：“再看吧！”

门轻轻合上，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几分钟后，佣人上楼。

她们知道先生太太感情一般，于是当了这个传声筒：“先生要去H市几天，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另外，刚刚公司送来一批先生的换洗衣物，太太，是送洗还是您亲自手洗熨烫？”

桑可跪坐在沙发上。

半晌她才回神，轻声说：“手洗吧！”

因为季菽不喜欢干洗的溶剂味道，所以季菽的所有衣服，包括西装大衣，几乎都是桑可手洗然后熨烫。

除了这个，其他方面，季菽要求也高。

他不爱吃外面的菜，他不喜欢卧室有一丝杂乱。桑可便学了烹饪、整理、插花……她逐渐成为完美的全职太太。

她的人生，也几乎只剩下季菽。

但季菽依然不爱她。

桑可低头，注视着那张支票。

去年她娘家倒了，哥哥被指控人在看守所，她的爸爸突发疾病每月所花都不止十万，每次回家沈姨都抱怨她从季菽这里拿得太少。

“他是季氏医药集团总裁，身家千亿……桑可你跟他是夫妻，他的难道不就是你的吗？”

桑可苦笑。

季菽的怎么会是她的？

季菽不爱她，平时对她很冷淡，他们的婚姻只有性没有爱，他甚至不允许她生下他的孩子，每次同房他都会提醒她吃药。

对，她得吃药。

桑可摸到药瓶，倒出一颗木然吞下。

吞完药片，她轻轻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是本厚厚的日记本，翻开全是18岁的桑可对季菽满满的爱恋——

六年，她爱了他整整六年！

桑可蓦地闭上眼睛。

……

桑可没等到季菽回来，周五晚上，桑家出了大事。

有消息递出来，桑家长子——桑时宴，因为桑氏集团的经济案，可能要判十年。

十年，足以摧毁一个人。

当晚，桑父急性脑出血入院，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

桑可站在医院过道，不停给季菽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就在她放弃时，季菽给她发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