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车辆尘嚣,这里安静得仅剩下虫鸣声。月色也正好,可她现在却完全没心情欣赏眼前的夜景。
她翻出通讯录,终于拨通了那个迟迟不想按下去的电话。
“喂?小然?你找我有什么事?在薛家过得好吗?”是成国安那副油腻的嗓音,安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她用力握住了手机,开口说道:“成先生,我想见你一面。”
“我早说了不用对我如此生分,小然,你该喊我一声爸,你……”
未等他说完,安然便不悦地截断了他的话:“成先生,我想见你,现在。”
手机那端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妥协道:“好,你说个地点,我马上开车来找你。”
安然报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店名。
成国安到的时候,安然已开了个小包间,她没有点菜,只吩咐服务员端来两杯白开水。
“吃饭了吗?没吃饭先点菜,都这么晚了还跑出来,薛家不会对你有意见?”成国安将钱包直接扔到了餐桌上,随后招来服务员,替安然点了几个名贵的菜。
安然却始终没有动筷子,她喝了一口淡然无味的白开水,开门见山道:“成先生,我这次来,是想求你帮我垫付我妈的医药费,她需要更多的治疗。”
当初承诺她的那些股份,实际上全都套牢了,成国安相当于给她开了张空头支票。
一听这话,成国安的脸色立刻变了,“小然,你之前欠下的债我都替你还了,我可没承诺要帮你支付你妈的医药费,而且,我还帮她请了个陪护,这个陪护我也不需要你给钱了!”他算得可是一清二楚。
她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只是没想到,成国安比她所想象的还要令人心寒。
“成先生,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垫付,等我有了钱,我会悉数还给你。”
成国安可不信她这一套,她只是个小记者,工作挣来的工资全都用在她妈身上了,她能剩下几个钱?
“小然啊,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说句你不爱听的,我对你们母女二人已仁至义尽了。”他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下时间,继续说道:“我给你指条明路吧,你现在可是薛家的少奶奶,这么一棵大树你都不抱,岂不是浪费资源?对了,你若想和薛霁离婚,那些债务,我会重新要回来。”
话已至此,安然知道成国安是铁了心不肯帮她了,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当初她就不应该答应得那么爽快,以至于现在完全没有后路。
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到薛家的,反正当她回过神时,她已经走上了二楼。
客厅没有开灯,四周一片黑暗,安然正要轻手轻脚地走回主卧,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冷冽的声音。
“去哪儿了?”
她被吓了一跳,循着声音看过去吗,发现薛霁正坐在沙发上。
黑暗反而加深了他的轮廓,他浑身散发出寒冷的气息,安然压根儿没法忽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