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虹冷哼一声，凭他们也配挑眼？如果不是这丫头身上背了个婚约，凭这样貌，想嫁个镇守使嫁个督军都是能的，可惜当年她爹谭锐做事不靠谱，自己做主就把她许了人。

虽然现在民国了，不兴包办，但是当年的婚约县里也是请了几个有名望的先生见证的，如果男方不追问，赖掉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跟你五师兄的婚约打算怎么办？他不是就在省城吗？找个时间出来大家谈清楚，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就算他现在发达了，也不能硬霸着你。”秦虹语气凌厉地说。

杨绵点了点头，这个事儿可不像想的那么容易。如果五师兄不同意解除婚约，又不娶她，这么拖上个十几年……原本寻思以五师兄现在的地位身份，想巴结他联姻的家族有的是，等他再娶妻，她在报上刊个说明，两人原来的婚约自然就作废了，可是这一等，就是五年。

从聚祥和出来，天阴沉地厉害，西北风打着旋儿扬起一阵雪沫子。

“垚妹，那天从东郊农场回来后，你就没再见过刘长官了吧？”秦虹将散落的刘海塞进呢帽里问。

杨绵一撒谎视线就有点飘，她努力把视线拉回来，让自己显得坦荡地说：“哪个刘长官？哦，东郊农场那个？没有没有！师姐为什么这么问？”

天气阴沉得像是要掉到地上来，街上人来车往。尖锐的唢呐声由远及近，披麻戴孝的队伍打着灵幡撒着纸钱走过来。秦虹瞥了一眼，摇摇头说：“今天出殡，日子选得可真不好。”

杨绵点点头，看到队伍里哭得呼天抢地的，去世的似乎是位姑娘。送陵的队伍慢慢走过，哭嚎声拖了一路，风里都满含着凄苦。抬棺的当中一个突然打了个滑，扑腾一声，棺木在马路牙子上碰了一下，险些落了地。队伍里乱起来，堵了路。

后面被挡住的小汽车一直在摁喇叭，两个亲兵下了车，跑过来满脸晦气地斥责：“没看到后面是奢小姐的车吗？出殡走什么大路，赶紧让开让开！”

打着灵幡的人点头陪着不是，示意队伍靠边儿，把路让出来。

风中的呜咽声更大了，棺材里有细微的刮擦声，细碎又频繁。杨绵看了看天色，又看看送陵的队伍和薄皮棺材，心想这位姑娘去世得有些不甘心啊！家属就这么匆忙抬去长眠地，就不怕发生点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