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不虞，但到底捏着性子没有说重话，男人嘛，不就是那回事，爱的时候死去活来，变脸的时候比谁都狠心，她越是拦着，越是会激起他的逆反，她索性顺了他的意。

她倒要看看，他能爱江月苒到几时！

“怿野你大了，祖母信你，不会插手你与苒娘的事，只有一样，你也莫要忘记答应祖母的事，今晚你知道该怎么做！”

蒋怿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一走，老夫人立刻把心腹孔妈妈叫到跟前来，让她把江月苒盯紧了，又安排了一个婆子教她规矩。

她想当侯府主母，端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一下午倒也相安无事。

入夜的时候，雪方停，就连月亮都露出了头，银装素裹的一层，长廊上灯笼逐派挂起，大红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给这静谧的夜增添了一抹亮色。

江月苒知道昨晚蒋怿野与老夫人的谈话，她也知道今晚意味着什么，纵然蒋怿野跟她发过誓，绝不会碰向怡然一根手指，可她还是怕。

情浓之时，榻上之言，岂能尽信？！

六年前，他伤心欲绝抱着她，跟她保证绝不会娶向怡然，结果呢？

这是她与谦哥儿入府第一晚，她知道蒋怿野一定回来的，她卸了妆容，净了面，一袭素色长裙，长发及腰，一点装饰都没有。

蒋怿野来的时候，谦哥儿已经睡了。

江月苒递了杯热茶给他，却低低的垂着眸子，不肯抬眼看他。

“苒儿，你怎么了？”蒋怿野随手把茶放在桌上，伸手拽住她，顺势把她拥入怀中，只见她眼尾泛红，湿漉漉的眼中氤氲着水气，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叫他心尖一颤。

“没，没什么！”江月苒柔柔一笑，似怕他发现，她眼中氤氲着水气，几乎立刻别过头去，一口吴侬软语，温柔小意，“显哥哥，我看到了，向姑娘当真是个极好的人，对谦哥儿也好的没话说。”

她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发细软，“她，她是无辜的，今晚你理应去她房中，补上当年欠她的洞房花烛夜！我不怪显哥哥。”

蒋怿野，表字一个显，私下里，江月苒惯常这样称呼他。

蒋怿野紧紧抱着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微有些动摇的心，顿时变得坚若磐石，“苒儿，你怎么能这么好呢！叫我如何不爱？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绝不会食言，我说了不会碰向怡然一根手指头，哪怕她在我面前衣衫尽褪，我也绝不会多看她一眼。”

“显哥哥，我不怪你，真的……”江月苒心头闪过一丝暗喜，她缓缓抬头，泪眼模糊深情凝视着蒋怿野，真是温柔大度的很。

“苒儿……”蒋怿野呢喃一声，低头封住她的唇瓣，两个人温柔缱绻，满室脉脉温情。

全然忘了这是在老夫人的松寿堂。

直到外面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轻咳声，两个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