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兮望着手术室的门，脑子里不断闪现的是刚才外婆慈爱的笑容。

“我还要给你做你爱吃的大肉面，天天像你，也爱吃肉，她特别爱吃我做的肉圆子。”

几小时前外婆还好好的，外婆还跟她说话，外婆还在身边，外婆的身体虽然冷，但是还有温度。

现在……不……

她不敢面对，不想面对，站在急救室外崩溃的哭，哭了好久，哭到眼睛红肿，哭道嗓子沙哑，哭道没有力气，还是没有进急救室，坐在椅子上，望着急救室的门发呆。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护士走过来，对着柏兮说道：“我们会用灵车送你们回去，逝者已逝，节哀。”

柏兮抿着嘴巴，依旧盯着急诊室的门，一句话都不说。

“如果你外婆在天有灵，也不想你看到这样子，你忍心让她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吗？”护士继续说道。

柏兮毫无生气的眼中，有了一点波动。

她不能让外婆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

冲进了急诊室。

外婆躺在床上，已经拔掉了氧气管，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

柏兮觉得悲伤，心脏像是海绵一般，浸在了海水中，沉重的，好像要把她的心撕碎一般。

她跪在了外婆的床前，望着外婆那张消瘦的脸，思绪压根不能控制，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又哭了好久好久，哭到再也哭不出声，双腿就这样，跪在冰冷的地上，按住心口的位置，依旧觉得悲哀。

护士再次过来喊她，“灵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现在天热，要是不让你外婆安息，她的尸体就会腐烂，你也不想你外婆的身体腐烂发臭吧。”

人的命，为什么这么薄弱，前一秒还能讲话的，下一秒，就什么都开不了口了。

这个世界上有天堂吗？

如果没有，外婆会去哪里？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跪的太久，腿已经酸麻，压根站不住，按在了床上，静静凝望着外婆。

发誓要给外婆好日子的，她还没有做到，外婆就死了。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外婆的脸上。

“你别哭了，赶紧的吧，灵车在下面等。死亡证明在病房里面。”护士催道。

“外婆，我们回家了。”柏兮极其沙哑地说道，说一个字，喉咙都传来刺痛感。

她去了病房，拿了自己的包，行李，以及死亡证明，下楼。

天空已经泛柏，太阳还没有从东边升起。

那群人把外婆放在了玻璃棺材里，在棺材的四周放满了鲜花，车上，放着佛歌大悲咒。

“姑娘，你家地址在哪里？”有个穿着道士服的人问柏兮。

“水城县秦家村。”柏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