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平心气喘吁吁的捧着拐杖回来了。
邓光富转过头去,眼神复杂的看着长子,然后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拐杖,搀扶着次子邓平安要站起身来。
邓平安强撑了一下,脚底上传来的痛感,如同常人踩在全是锋利钉子的木板上。
那种剧烈的痛感袭来,几乎瞬间,就差点让邓平安窒息。
可,邓平安强撑,牙齿咬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父亲和大哥都听的清楚,他们的心,似乎也在这一瞬间,跟着颤抖。
“如果这点疼痛,我都承受不了的话,又怎么玄门修道,奢望金丹大道!”
一个声音,忽然在邓平安心海中回荡。
他站起身来了。
哪怕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随时都会倒下。
可他就终究是站起来了。
邓光富快速地抹掉脸上的泪水,露出欣慰的笑容,口吻满是惊喜:
“我儿已能站立起身了!”
周身各处的剧烈痛感潮水一般,一阵又一阵,邓平安强忍着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
“我可以的!”
下一刻,邓平安缓缓地转身,看向了大哥邓平心。
邓平心心中有愧,不敢与阿弟对视。
“大哥......”
阿弟的额头,轻轻的靠在了大哥的肩膀上。
兄弟两人,呼吸相闻。
直到这个时候,大哥感受到了这个病秧子的弟弟,浑身上下瘦的像是骷髅一样的身体,紧贴着自己,似乎他的骨头,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平安,对不起......”
邓平心满脸羞愧。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邓平安忍着剧痛,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呼吸都显得很粗。
“大哥,我今日离开家门,恐不能在阿爹面前尽孝。”
“还有,找个好女子成婚,若我出了意外,邓家的香火,总不能断了吧?”
说完这话,邓平安不顾满一脸错愕之色的兄长,缓缓地直起身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父亲。
病怏怏的少年郎,只是露出一个灿烂如春光般的微笑。
一手扶着墙,一手吃力地杵着那根梨木雕花拐杖,近乎是一寸一寸挪动般,朝着房门外走去。
每走一步,周身的奇寒刺痛就会袭来。
邓平安感觉,像是有一根根寒冰刺入身体,而后疯狂搅动,撕裂他的血肉、静脉,甚至于,碾碎他的骨头。
从床边上,走到门槛边上的时候。
他身上衣服,都已经为汗水侵透。
这个时候,他本应该觉得很热,可他这怪异的身体,却让他觉得自己周身发冷,阴寒的痛感,一阵又一阵袭来。
宛若是他身上不着寸缕,被丢在了冰天雪地里一样。
邓光富和邓平心,默默地站在邓平安身后看着。
家中的仆人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致上也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此刻看着老爷和大公子都如此,也没有人敢走上前去搀扶邓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