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使劲眨着眼睛，于事无补。

“云笙惶恐，云笙不懂，请皇上明示。”

“你能看见是不是，你能看见那些人的真面目是不是，你也能看见朕的枷锁是不是，你说说，朕的脸是不是在溃烂流脓，是不是。”皇上拉着云笙的领口，在他耳边喘着大气。

云笙第一次见皇上，却觉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云笙联想到了上官稷的笑脸。

云笙把头埋进皇上的鞋子里，“云笙不懂，云笙惶恐，请皇上明示。”

“下去吧。”皇上恢复了刚才的寒冷，仿佛从不曾害怕。

精云笙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

等到缓过劲来，一边想着今日所见，一边观察这座辉煌。

青色的石墙上全是干涩的血块，整个天空都是一片土色，所有的红色都是肮脏的，所有的白色都是病态的，所有的黑色都是带着杀气的。

没有一丝尘土，却像一个千年之前的战场，满是血腥味，云笙想要尽快从压抑中逃离，却因为没出过门，来时只是跟着太监走，不敢张望。竟一时迷了路。

只能一路打听那个虽然在心里骂了好多遍，却只见过一面的太子，一个国家太子应该只有一个，比较好找吧。

他被带到东宫时，没有迎来热情的欢迎，而是许久都没有停下来的嘲笑声。

“这么美丽透亮的宫殿，这么多年可只迷住了你一个啊，世子，是不是因为皇宫里风景太多，阳光太耀眼，迷得世子你迈不开脚啊。”

云笙只是低着头，希望的只是离开这里。不想看到他与皇上重叠的脸了。

“不过你以后不用出去了，高兴吧。”云笙猛然抬头，眼神空洞，张了张嘴，却没有问一句为什么。

“皇上收你做干儿子，你以后就是我弟弟，与我同住这恒华殿，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搬进来了。”

太子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云笙听到“搬进”两个字之后，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了，大脑一片空白，好不容易走出大宅，又要被圈进令人绝望的牢狱。

少年欲哭无泪，内心是十分害怕的，特别想回到以前，以前的以前。

“圣旨怕是已经到了，反正一会你父亲是要进宫朝谢的，虽然决定是仓促了点，但是日后肯定会行礼的，我也特别期待你来呢，你的蛐蛐恐怕也是喜欢你这旧主的，在我这里都不怎么动，还有，你以后可不能再叫你以前的名字了。”

太子扇着玉扇，来回踱步，像是在规划云笙的未来，却没问一句云笙，你愿意吗，你也是开心的吗？

云笙没有听到太子在唠叨些什么，只是在发愣 ，直到发麻的脚将他的思绪拉回，云笙忘了，这个把自己称做弟弟的人，还要他在血泊中跪着。

难道是皇上识破了自己的谎言，这样惩罚自己吗？云笙只能这样想。身体瘫软在那里，低头泪水流在地上，无声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