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像被重物碾过一般，迟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怀疑自己的骨头都碎了。

意识不是很清醒，迟舒微微侧头发现自己正身在一处厢房，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微凉的晚风。

在做梦吧？她就算没被朱淼淼打死，周湛也不会救她的。

估计她现在正在哪个角落等死吧？

迟舒这么想着，身上的剧痛却越来越清晰，身边更是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让她猛地睁大眼睛。

“醒了？”周湛声音淡淡。

迟舒眼泪刷地就流下来，她不敢转头，“主，主人。”

周湛见迟舒这幅要死不活的表情，不悦地皱起眉，“你这么怕本世子？”

不怕才有鬼吧？

迟舒在心里恨不得刚才没醒过来。

“奴婢，奴婢不敢。”迟舒颤巍巍地回答。

周湛本意就是让迟舒惧怕他，但是等迟舒打从心底恐惧他时，他又十分不满。

他侧过身盯着迟舒的侧脸瞧，迟舒的冷汗沾满脸颊，眼眶微红，泪水正一颗一颗往外冒。

周湛只觉得心里突然发痒。

迟舒一动都不敢动，她不知道周湛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甚至现在还跟她睡在同一张床榻。

气氛就这么安静下来，周湛紧盯的视线让迟舒忐忑不安，她硬着头皮开口，“主人，奴婢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本世子的卧房。”周湛饶有兴趣地看着迟舒突变的表情。

迟舒错愕，“那，那奴婢……”

她怎么会在周湛卧房里？！

周湛仿佛看穿迟舒的心思，觉得迟舒的神情十分有趣。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世子的侍妾了。”周湛特意凑到迟舒耳边轻声道。

迟舒被这么晴天霹雳炸得呆若木鸡，身边人的气息还在耳边环绕，周湛看着迟舒通红的耳垂终于觉得畅快，甚至还好心情地笑了笑。

“主，主人……”听到周湛笑了，迟舒苦着脸多想问问他所为何意，但她不敢，只能央求道，“奴婢只是小小贱婢，何德何能……”

“怎么，你还不愿意？”周湛轻笑着伸出手，擦去迟舒脸上未干的湿痕。

迟舒当然相信只要她说不愿意，周湛立刻就会拧断她的脖子，她连忙摇头，“奴婢当然愿意。”

她虽然害怕，但心里更多的，是对周湛多年的情意。

周湛满意地拍拍迟舒的脸颊，难得轻声细语地开口，“睡。”

迟舒依言赶紧闭上眼，沉默半响，迟舒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主人。”

“嗯？”周湛闭着眼，心情不错。

“您，您为什么……”迟舒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什么要把那些人关在瓮中折磨？”

就算问出口可能会被周湛杀掉，但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阿湛是这么残忍的人。

房中安静得可以院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就在迟舒认命地闭上眼时，周湛开口了。

他说，“他们都想要本世子的命，本世子为何不能要他们生不如死？”

就像你一样。

迟舒震惊地睁开眼，稍稍侧头去看周湛，周湛枕着手臂就这么含笑望她，俊美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这么朦胧，又这么让她心碎。

迟舒心里又酸又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多想问问，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从周湛家族覆灭后，到底发生什么？